不出意外,蓟城调兵的动作很快就被永定河对岸的鲜卑人打探到了。
毕竟在双方对峙之下,谁又会跟步度根一样,整日只知饮酒作乐呢?
“你是说,蓟城尉沮授带兵出城,准备拆浮桥?”
当这个消息传入鲜卑大营,被素利得知时,饶是这位身经百战,年过三十的大将也着实是愣了半晌。
前阵子他可是与沮授打过一场交道,并且之所以现在鲜卑大军未能成功渡河,就是因为这厮的缘故。
像是夜袭?
死了个废物和几千人而已,压根算不上伤筋动骨。
“汉军该不会是想着把浮桥拆了,咱们就没办法过河了吧?”
帐中将领头人尽是素利的心腹,他们在得出这个结论后无不大笑嘲讽。
“这沮授...应是汉人中有些手段的能人才对...怎么会做出这般无谋之举?”素利皱起眉头,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忽然,他心意一动,眼神瞥向站在角落的蹋顿,对其询问道:“本将记得没错的话,汉朝天子有个儿子如今就在城中?”
“是的。”
蹋顿踱步而出,垂下头恭敬道:“乃是二皇子刘协,虽然年纪不大,但步度根大人就是死在他的箭下。”
“哼。”
“要我说步度根那个蠢货真是有够废物的。”
就在这时,一名鲜卑小将冷笑一声,不屑道:“让他在这儿享乐都能丢了命,对手偏偏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真是丢尽了我们鲜卑的脸。”
二皇子,刘协吗?
面对着帐中小将的嘲讽,素利不以为然,他单手扶额,坐在位置上思虑了片刻后,若有所思道:“据本将所知,这沮授虽是个汉人县尉,但以往蓟城军务皆由他所掌管...”
“这厮前些日子对咱们造成了些麻烦,因此他应该不会轻易离开蓟城才对,琐奴,你说那家伙会不会是被这汉人二皇子给排挤出城了?”
琐奴,也就是那鲜卑小将。
他听到这话,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之意,点点头说道:“大将,您说的这事倒是大有可能,那刘协乃是刘宏的儿子,年纪轻轻就跑来前线,定是打着想要扬名的心思...既然如此,他势必会强行接管蓟城兵权。”
“所以,很有可能是沮授不肯交出兵权,这才遭遇刘协厌恶,被逐出城中。”
话音落下,帐内众人皆忍不住笑出了声。
素利亦是如此,他笑着摇了摇头,颇为失望地感慨道:“还真是个自掘坟墓的小子,以为侥幸败了步度根一阵,就当打仗如此简单吗?看来这汉朝皇子,真是刚愎自用。”
“大将说的是。”琐奴顿了顿,撇撇嘴嘲弄道:“所以这中原,也合该被咱们所占据,话说至此,大将何不派些人去与那沮授玩玩?”
素利显然是听出了自己这员爱将的调侃,讥笑一声:“管他作甚?这厮如果真是遭受排挤,现在肯定无比想要回到城中才是,咱们派兵与他杀上一场岂不是正中下怀?”
说着,他瞥了一眼帐外,唏嘘道:“好不容易蓟城出了个皇子刘协,咱犯什么傻呢?就让那沮授自己玩去吧...拆桥?呵,随他怎么搞。”
“…”
“不过如此机会,咱也不能放过不是?”素利微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看向蹋顿。
对方被他这么一瞧,只感觉浑身不舒服,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听素利与他吩咐道。
“你且与本将写封战书,用词...尽量随着汉人那般意,激那皇子刘协出城与我等一战。”
“啊?”
“我?”
蹋顿听到这话有些傻了眼,再三确认后,他也只得点点头,接下这桩差事。
...
没多久的功夫,一封用词奇怪却又堆砌词藻的战书被蹋顿用箭矢射至对岸。
不多时,位居城内的刘协,便从汉军探子手中得到了这份所谓的书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