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是外面出事了!
正当蹋顿意识到这一点时,营帐的帘子忽地被人掀开。
“头领,是夜袭,是汉军夜袭!”
然而当这个乌桓人刚喊完话,却听一声箭鸣传过,他便捂住咽喉倒在地上失了气息。
蹋顿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捡起脏兮兮的绒衣为自己裹上,可在摸索贴身兵刃时...一股热浪迎面而来,纵是身处帐内,他也察觉到了危险将至。
好不容易在角落摸到一柄弯刀,在蹋顿躯身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时,映入视线的景色让他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四下望去火光纷起,只是短短几息,整个鲜卑后营就被这火光照得宛若白日般耀眼。
那百十余披甲骑兵一声不吭地手握火把丢入各处,而当中一少年此刻更是弯弓搭箭,俨然是瞄准了他。
跑!
声响一起,蹋顿再顾不上其它,下意识踉跄地向帐内一滚,好在反应及时,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汉人,为何会从后营夜袭?!
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兵马?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可还没等蹋顿多想,帐内那汉人女子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即便衣不蔽体,但她仍是放声大叫,口中操持着雒阳乡音。
我特么。
蹋顿怒目圆睁,刚要上前威胁女子闭嘴,身后却是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下一秒。
帘子被人掀开,几道身影迅捷而至,只是刹那间,蹋顿便发觉手中一空。
这还不算,背后的一脚力道毫不留情,让他直接痛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雒阳人?”
依稀间,蹋顿仿佛听见身旁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
“嗯...”
这是床上女子怯懦的回声。
“嘶,奇怪了,雒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被掳来的?”
“嗯...”
“算了,子修,带她走。”
“遵命。”
“殿下,那这个蛮子怎么处理?”
“莫杀我!”情急之下,蹋顿将半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用一口流利的汉话直接喊道:“我是刘幽州的上宾!我知道他的下落。”
手持钢刀即将挥舞而下的曹昂闻得此言身子为之一怔,虽然及时收力,但也斩落了蹋顿的半截发丝。
生死一瞬间,蹋顿只感觉自己裤裆一热,竟是尿了出来。
重获新生的他二话不说赶忙补充道:“大人们莫要杀我,刘幽州现如今就在我的部族之中休养!”
“此言当真?”
片刻后,那道稚嫩的嗓音再度传来,蹋顿咽下一口唾沫,迎着火光艰难地抬起头来,在瞧见对方那华贵轻巧的甲胄,又立即俯下身,用汉话说道。
“当真!”
刘虞还活着?他没有死?
脸色接连转变下,刘协与曹昂几人对视一眼,互相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震惊。
随着营中火光渐起,话至此时,后营不少蛮子陆续醒来,他们喧哗大叫着,有些人已经与上林卫交上了手。
虽然大部分只是刚一出帐就被射杀,但这也是因为火势目前还没有蔓延到中军大营,不过听着声响,那边的人也开始有了动作和反应。
“贵人!”
韩当浴血奋战,砍杀一人后调转马头冲着此处方向催促道:“别再耽搁了,需快些向中军杀去!”
“迟则生变啊!”
听到这话,刘协咬紧牙关,暂且将刘虞的事抛掷脑后,厉声问道:“步度根的营帐在哪你可知晓?”
“知道,知道。”蹋顿磕头如捣蒜,丝毫不敢迟疑。
“那还愣着作甚!”刘协一脚揣在对方身上,怒骂道:“若想活命,就一路往步度根那里跑,一边跑一边告诉所有人,就说汉室大军已至,先锋乃是皇子刘协!”
“是。”
“是。”
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