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钟繇不禁头疼起来。
在此之前任谁恐怕也不会想到,只是区区一桩失踪案,到后面最多增添上一份杀人的罪名而已。
但经过现在这般分析。
种种线索却又将答案指向前朝往事。
他自然想查,更想知道自己师傅当年到底落得什么下场。
可...
有些事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就能够做成的。
“殿下,您当真要继续追查下去,直至堪破真相吗?微臣现在觉得,适可而止,或许是最稳妥的选择。”
刘协闻言皱起眉头看向钟繇,他明白对方心中的顾虑,也逐渐知道背后这双大手到底有多么可怕。
不过适可而止,就此结案?
“然后呢?将罪名随意丢给一个路人?呵!”刘协冷笑着摇摇头,随即目视钟繇,郑重开口道:“钟大人,那可是一群妄图颠覆我大汉天下的家伙啊...今日您可以选择隐瞒真相就此结案,可是日后呢?”
“您是朝中老人,若论脑袋灵光,我远不及您,所以为什么您会认为那些家伙做完这一次就收手呢?”
刘协言之凿凿,语气愈发狠厉:“我先是汉人,再者,才是汉室皇子。”
“倘若有人想要打破这份和平,使得战争来临生灵涂炭,我刘协第一个不答应!”
“...”
钟繇听到这话眼神一变。
正如这位殿下所言,他还真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既然那些家伙这次能在皇城脚下做出此事,毫无疑问先帝时期的争纷时至今日,其实早就已经变了味。
如果放任不管草草结案。
天晓得下一次屠刀又会落在谁身上?
想到这里,钟繇重重地点了点头:“请殿下放心,钟某必定会将此事查出个真相。”
话音落下,他只感觉浑身躁动,内心深处那抹早已沉寂许久的思绪再次复燃起来。
“不过殿下。”
钟繇轻皱眉头,颇为担忧道:“您身份尊贵,正值年少,未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贸然掺和此事,实乃下策。”
“反观钟某年事已高,为这汉室,为了吾师,哪怕是拼上这条老命换来一则真相,也算是死得其所。”
当钟繇还想将话继续说下去时,刘协却是不置可否地嗤笑一声,随即一把将身上朝服褪去一半。
肩膀连接胸膛处缠绕着的绷带,以及露出的些许伤痕此刻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瘆人。
“于公,那群家伙想颠覆的,是这天下。”
“于私,我一挚友死在他们手中,而我本人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刘协额头青筋跳动,在对上钟繇那惊讶的眼神时,他紧握拳头沉下声来说道。
“所以钟大人,就这件事上,请暂且将我当成您的帮手,好吗?”
...
...
从京兆尹离开后,刘协没有丝毫停留,只是简单与曹昂几人交代一声,便领着他们赶去了司农衙。
终归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日后要打卡上班的地方。
里里外外,也得提前刷个脸,省得闹出来幺蛾子不是吗?
让人没想到的是,当朝大司农周异,是个外表俊美至极,甚至带着些许阴柔模样的中年男人。
提前得了消息特意领着一众署官在衙府等待的周异在瞧见刘协几人竟是走路而来,心中不免升起一抹踌躇。
不过身为两千石大员,从善如流已是成了基本功,他赶忙上前就要问好,可还没等他开口,却听刘协古怪问道。
“这里...真的是司农衙?”
听到这个问题,周异顺着眼前贵人的目光看向身后府衙。
也难怪刘协会问出这个问题...
只因他们这座九卿府衙从外表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破落得不太像话。
“不好意思。”
意识到失言的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