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狂悖野狗,宫中怎会养着这般孬货。”
刘协双手背在身后,冷眼走入殿内,纵然隐约能从朝服缝隙中看见缠绕的绷带,但随着他的出现。
殿内众人起身便要行礼。
“些许繁文缛节就不必了。”
抬起手打断这些官员后,刘协微眯着眼来到王尚书跟前,即便是矮了对方一头,但他气势仍是不堕。
“刚刚是你说的,本殿不堪大用是吗?”
王尚书面色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正主会这么凑巧地出现。
不过在注意到四周官员看向他的目光时,这位王尚书咬咬牙,清清嗓子颇为硬气地回答道。
“敢问殿下,微臣所言难道有虚?”
“相较于长皇子,这储君之位难道您要争一争吗?”
“本殿可从未说过要争什么储君。”
刘协撇起嘴,随即当着众人面撸起袖子,一副无赖的模样看着台上天子忍不住开了口。
“协儿。”
“注意场合!”
就连王尚书在见到眼前这位小殿下不过刚说两句话便撸起袖子的姿态都不由得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生怕对方下一秒就将拳头招呼在他脸上。
天子摇摇头,一个眼神示意下,张让赶忙上前几步冲刘协柔声道:“殿下,还请先入座。”
“粗鄙!”
“诸位大人且看看。”
听到有人发话,王尚书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似的,摊开双手认真开口说道:“如此目无礼法之徒。”
“纵然是身份尊贵,但若将储君位交由这般人身上,岂不是要引得天下大乱,礼道尽丧!”
“皇家颜面何在?大汉威严又将何在?”
“…”
可回答他的,是在场众人良久的沉默,以及刘协那看待傻子的眼神。
“你,第一天认识我?”
半晌后,刘协唇角微扬,玩味道:“话说看你挺眼生的,刚来?”
王尚书脸色铁青,强压着心中火气闷声回答道:“微臣出身于鸿都门学,中平四年入尚书台,如今已是第三个年头,幸得陛下与大将军赏识,现在位居尚书令。”
“哦。”
“难怪。”
“我说这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呢。”
刘协恍然大悟,转而将手掌搭在对方肩膀上,在王尚书惊恐的眼神中,轻轻拍了拍。
“加油哦。”
轻声在其耳边开口后,刘协握拳一笑,紧接着走上台阶,坐在了那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坐席上。
两三息过去,大殿陷入沉寂。
仿佛不久之前的争执,并没有发生过似的。
而这一切被天子看在眼中,则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这个蠢货...何家那对兄弟还真是看错了人,当年费尽心血让朕将他安置于尚书台。
多年过去,却还是这么个揍性。
王尚书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向台上。
对方就这么走了?
还是说...
这个小殿下是被自己展示出的铁血手腕给吓到了,不愿跟自己为敌?
对。
一定是这样。
或许是心理安慰确实有效,王尚书只感觉此时腰板又直了些,他骄傲地用余光扫向刘宽。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
怎么样?若论口舌,我可不输你们这些腐儒。
见此情景,刘宽掩面忍下心中笑意,连忙将视线看往别处。
“咳咳。”
天子轻咳两声,开口道:“王爱卿...先回座吧。”
孬货?
不得不说,协儿这个评价还真是中肯。
待得王尚书不情不愿地回到坐席,这次内朝人员也总算是彻底到齐。
蹇硕面带笑意,不慌不忙地屈身先向在场官员点头示好,紧接着这才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