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禁军所指方向,曹昂在前带路,只是片刻功夫,二人便来到那间关押着陈逸的牢房门口。
整个身子蜷缩在草堆里的陈逸,此刻早已是蓬头垢面,若不是因为地处潮湿,兴许光是他现在身上这股恶臭就能引来不少蝇虫。
在听到锁链响声后,陈逸动了动,那对眼眸就像是发现猎物似的瞬间恢复了它原有的亮光。
“谁?”
他挪动双腿,小心翼翼地将半截身子向前一探,询问道:“是殿下吗?”
良久沉默后,刘协轻哼一声,接过曹昂手中火把将此处照亮。
“果然是殿下啊。”
“我说怎么有人会来这里。”
陈逸挤出一抹惨淡的微笑,耸耸肩,伸出手示意道:“没什么好招待的,殿下请随便坐。”
在刘协阴沉着一张脸来到他身前时,透过火光,陈逸这才发现了站在牢房门口正死死盯着他的曹昂。
“哟,这不是曹子修嘛。”
见都是老熟人,哪怕这时已是丧家之犬,但陈逸却恢复些许神采上下打量道:“看起来这是伤好了啊?真不错。”
“唉,只是可惜有些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陈逸的话语撩拨下,曹昂攥紧拳头作势便要冲上前来。
“子修!”
刘协眉头一皱:“退下。”
“对对对,毕竟当狗腿子啊,就是得听主人的话。”陈逸嘟起嘴,一副无辜的姿态看得曹昂不免有些火大。
但联想到殿下今日事宜,曹昂最终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愤慨,闷哼一声退至门外。
而瞧着他这挑衅的模样,刘协冷冷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待会我可控制不住子修。”
“唔,但我怎么觉得殿下您控制得住呢。”
怎料陈逸歪着脑袋,神色从容道:“要不然,您想知道的那些事,又有谁来给您答案呢?”
话音落下,陈逸整个人眨眼间便宛若先前一样,再没了任何慌乱。
“你知道?”
刘协闻言眼眸瞪大,顾不得其它,一把抓住陈逸的衣袖对其质问道:“那个家伙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哦?”
陈逸嘴角微微上扬,故作惊讶道:“看来殿下是见过那家伙了。”
“怎么样?跟我相比,那家伙的手段还不错吧。”
“回答我的问题!”刘协手腕逐渐发力,全然没有理会身上伤口带来的痛疼,硬生生将陈逸单手举了起来。
本就因为这阵子牢狱生活而瘦弱无比的陈逸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折腾。
只是几息时间,他的脸色便逐渐泛白,额头更是冒出冷汗。
但唯一不变的是。
那副自以为是的笑容,仍挂在他的嘴角。
因为陈逸很清楚。
眼前这个小殿下压根不会取他的命。
既然双方都见过...想必刘协,也已经领教到那人的手段。
不过多时,陈逸被重重的甩入草垛中,哪怕身上伤口有着开裂的迹象,但他在这一刻却是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
“...我真是想看看,殿下与那家伙相见的场合,到底是怎么样。”
他懒得动弹分毫,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草垛里,话锋一转唏嘘道:“不过既然殿下能想到来找我。”
“想来也是那家伙提醒的才对。”
“…”
“我跟他啊,没什么关系可言,最多只能算是曾经的合作伙伴。”
陈逸将身子扭转,单手支颚,嘴角抬起,眉眼含笑地看向刘协。
“毕竟殿下现在也知道...我们陈家在这几十年以来所扮演的角色,始终都是牺牲品。”
刘协闻言额角青筋跳动。
有关于陈逸父亲陈蕃的离世,他还是从卢师口中得知到当年的事情原委。
所以在邯郸最后一战,他才会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