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前线大营除去几队巡逻军卒外,就只剩下刘协一人呆坐于高台眺望远方。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今日回营后,自己这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难不成是要出什么祸事吗。”
刘协皱起眉头,有些疑虑。
应该不会吧?
心中想着,他看向四周。
卢师戎马半生,大小战役经历不知多少,似是眼前营寨的安排更是滴水不漏。
但自己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
正当刘协沉思时,身后突然传来声呼唤,待得他回头一看,来者竟是曹昂。
对方在王文雅的搀扶下来到了高台,面色苍白地朝刘协露出一抹笑容。
“殿下这么晚还不睡啊?”
刘协连忙站起身扶住曹昂,接过王文雅手中大氅为其披上后耸耸肩。
“倒是想睡,可实在是睡不着。”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曹昂轻笑,随即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身心受创的他虽然如今醒了过来,但按照大夫的诊断来看,他还需要静养半年之久。
“还说我呢。”
刘协嘴角下垂,眼神有些责备地看向对方:“你这家伙现在身子骨还正虚着呢,不好好在营中静养,瞎跑什么。”
“只是不敢睡罢了。”
曹昂长叹一口气,眼眶逐渐湿润,显然是陷入了回忆:“每当我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就止不住回忆起那一日的场景。”
“她...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倒在我面前。”
说着,曹昂低下头,咬紧嘴唇,喃喃道:“我答应过她,要送她回辽西本家的。”
“可最后...最后我却什么都没做到,反而让她因我而死。”
“...”
瞧着曹昂这副自责的模样,刘协面露难色。
他何尝不也对此事耿耿于怀。
虽说与那公孙娘子相处时间短暂,但对方归根结底就是这个时代苦命人的映照。
刘协自以为是地努力了半天,可最后达成的结局还是搭上了她的性命。
“其实你根本就没必要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公孙娘子之死...压根就不怪你。”
刘协攥紧拳头,愤愤道:“罪魁祸首是那陈逸!你且等着就是,我肯定会为你将那家伙抓回来的。”
曹昂闻言苦笑一声,摇摇头:“无论如何,她都是因为救我才死的。”
“不过还请殿下放心,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您也千万要小心。”
“那陈逸诡计多端且心狠手辣,是一个绝对不能低估的对手。”
说着,曹昂认真看向刘协。
公孙娘子已经离他而去了,他实在是不愿意再看见眼前这位小殿下发生任何差错。
那个常山人很好...武艺很强。
有他在殿下身旁,自己这段时间倒也可以放心。
刘协翻个白眼:“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将那家伙看轻了似的。”
“放心,有卢师他们在呢,区区一个陈逸,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就在他说完这话后,一阵狂风恰好席过。
呼啸下,营内旌旗都为之颤栗了一二。
“今夜真不是个好天气。”
王文雅嘴唇轻启抱怨道:“哪怕是在营内,也只能借助篝火才能望见些许事物。”
等等...
听到王文雅这么一说,刘协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他赶忙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此刻乌云密布,别说月光,就连星光都微弱无比。
坏了。
自己算漏了一拍。
营寨布置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白天刚经历过一场碰撞,卢师在防备上是不是会有一些疏漏?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