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的时候，东华去看凤九，发现她还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

瞧着她一套剑法行云流水，两边的花树都被舞得花雨飞飞。

东华便闲闲地坐在一旁，手里又拿着一本佛经，借着夜明珠的照明，慢悠悠地看着。

等凤九终于累了，休息片刻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东华。

她提着剑走过来：“老师是什么时候来的？”

东华指了指已经翻了一半的佛经：“来了好一阵了。”

凤九挨着他坐下：“是我练剑练得太投入了。老师，你觉得我真的能做好一个女将军么？”

东华微笑：“上一场仗你不是证明了自己么？”

凤九撇撇嘴：“那都是因为老师教我的。其实我很多都不懂。”

她似乎下定决心：“我决定今晚不睡了，我要看一整晚的兵书。”

东华问：“怎么这么努力？”

凤九认真道：“当然啊。我不努力就要嫁人了，我不想嫁人。”

东华继续问：“可我听说你们这的习俗，女孩子总要嫁人的。”

一朵粉色的花瓣慢悠悠地落下来，刚好沾在了东华的脸上，凤九看了呼吸一滞，微微红了脸：“我其实有想嫁的人的，可是他未必会符合我父皇的心意，所以我要再努力一点，让父皇知道我于天启国的作用，不只是一个靠和亲带来和平的公主。”

东华也看着她：“所以你这么努力，是为了那个你想嫁的人？”

就被他这么注视着，凤九的脸就发烫得厉害，她移开了视线：“我要去看兵书了。”

东华拉住她：“兵书明天再看，别熬坏了身体。你若是不想嫁人，即使是你父皇也逼不了你。”

凤九没太明白他的话中深意，直接愣愣道：“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困啊，要不老师跟我讲一个睡前故事吧，跟司司以前一样，司司她有很多很精彩的故事的。”

东华“哦”了一声：“那他一般跟你讲什么故事？”

凤九道：“比如说花前月下啊，司司最喜欢讲这类的故事。”

东华微笑：“比如说我们现在这样？”

现在有月，有花，确实好像担得起花前月下这四个字，凤九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对，司司说花前月下其实是一男一女……”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东华仍然专注地看着她：“一男一女怎么样？是不是说一男一女彼此喜欢，在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凤九看着他的脸有些看呆了。

东华捋了捋她的头发：“小白，你不想嫁别人，是不是因为你想嫁的人，是我？”

那片花瓣还停留在他的脸上，在月色下他又是那么的好看，凤九看着他，仿佛自己受到了蛊惑一般，点了点头，但这一点头，她又瞬间清醒过来，又摇了摇头。

东华问：“你不想嫁给我，你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凤九将头摇得更加厉害：“没有别人。只是…只是你是我的老师啊，我怎么能…”

东华又问：“难道天启国有规定老师和学生不能成婚？”

凤九想着天启国的律条里好像没有这一条，等再反应过来她惊得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老师，是在跟我求婚么？老师想娶我？”

最近在司司有意无意地点拨下，凤九好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她是喜欢东华的。

可是她知道东华的仙人身份，自己只是个凡人，所以从来不敢多想，如今听到东华直接把这一层关系挑开，若不是身上还有方才练剑的酸痛感，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她听到东华非常直白地对她表白：“嗯，我喜欢小白，我想和小白成婚。”

凤九还是不敢置信：“真的？”

东华认真道：“若不是真的，那我为何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从一开始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小白。”

凤九：“可是老师第一次见我时，我才四岁啊。”

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