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来的女子果然是墨笙。

只是比起花楼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其她姑娘，身为花魁的她却极为素净。

她仍是同从前一般，只喜欢穿一身黑衣，樱唇虽勾勒出一抹笑意，细长的眸子里却又暗含冷意。

她在他们边上坐下来，明明是一个极清冷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又满是风情。

“想不到这凡间的花楼居然会迎来帝君帝后，这妙音阁岂止是蓬荜生辉？”

凤九奇道：“墨笙姑娘怎会认得我们？你不是已经进入轮回转世成凡人了吗？”

墨笙抿了一口茶，才勾唇一笑：“帝后莫忘了，我妹妹玄觞在奈何桥上做了十几万年的孟婆，这如何让孟婆汤失效，使我带着前世的记忆投生，并不是难事。”

凤九更奇怪了：“墨笙姑娘既然想带着前世的记忆，那就无需转世投胎为人啊？若是有一身法力，岂不是更好办事？”

墨笙眼眸微微垂下来：“从前我是魔，他是人，他总说人魔殊途。如今我倒要拼一拼，若我们转世为人，他是不是还会这样推开我？”

凤九看了东华一眼，若论深情，大概天上地下也没有比得过墨笙的了。

从花楼出来，东华看到凤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牵起她的手问：“在想什么？”

凤九摇摇头：“我只是好庆幸，当初没有放弃帝君。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与帝君还能不能有现在的缘分。”

东华“哦”了一声：“原来小白当初是想放弃过我的？”

凤九哼了一声：“那谁叫你我在你的太晨宫扫了三百年地，你都没看到我，我变成小狐狸陪在你身边，你也不知道是我。还有你也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多年。”

眼看她开始疯狂翻旧账，东华只好求饶：“我的小姑奶奶，是我错了。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凤九嘻嘻一笑，突然跳到东华背上：“我不想走路了，罚你背我。”

东华从善如流地背着她：“困不困？要不要回太晨宫休息？”

凤九摇摇头：“我们还没见到白盏的转世呢，不如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你倒是对别人的事情很上心？”

凤九搂着他的脖子：“不是我喜欢多管闲事。只是觉得感同身受，我和帝君经历了那么多才终于能修成正果，所以我总是想多成全别人一些。”

东华默了默：“好。”

找了半天，幸好找到了一家还未打烊的客栈。

那客栈老板见东华背着一身男装的凤九，先是震了震，但还是比较镇定地问：“小店现在房源充足，二位道友可是要订两间房？”

东华淡淡道：“一间即可。”

老板又震惊了一下，等他们上楼时，耳尖的凤九清楚地听到老板在跟小二嘀咕：“可算是奇了，今日竟让我一连遇到了两对断袖，还都是神仙一样品貌的人，难怪仙云果人丁越发稀薄了。”

凤九关注的重点不在这老板把她和东华当成了断袖上，而是这客栈中还有一对断袖，当下觉得来这凡间客栈歇息一晚真是没来错，便小声问东华：“帝君你听到没有，原来这家客栈还住着一对断袖。”

东华挑了挑眉：“你对断袖很感兴趣？”

凤九忙道：“不感兴趣，我只对帝君感兴趣。”

东华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站在她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小白。你除了对逛花楼、断袖感兴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凤九心虚，只好撒娇道：“帝君怎么也来翻我旧账了？”

东华点了点她的鼻子：“只准你翻我旧账，就不准我翻你的？”

凤九只好抱住他的大腿：“这些都是姑姑教我的。帝君要怪，就去怪姑姑把我教坏了好了。”

正在九重天十分贤惠地在给夜华缝制一件外袍的白浅打了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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