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了这段离奇莫名的故事，宋献策才终于长舒一口气，仿佛只要这样做了，就能把他心中郁结已久的困惑，平等而仁慈地均摊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曾经的宋献策也在这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怒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纵横捭阖多年，世人连他的来历都未曾弄清。

因此自诩堪为谋主的他，在看到这封书信貌似寻常荒诞、细品疑点重重的模样，瞬间就陷入了不能自拔的推敲思索。

他很确信这个故事背后，一定还有隐秘而不为人知的真相等待挖掘，但是说来好笑，信中这洋洋洒洒数千言却让人如坠云雾的内容，竟然成了阻碍他推寻线索的壁障。

对方能通过无法追查的手段将书信寄送到他桌案，并且是在他用早膳间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将书信安安稳稳、平平整整地摆放在他桌面上，其中动用的能量之大，已经足以让他汗流浃背，几乎是半威胁半玩笑地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再问他一句“先生观我军威足壮否？”

宋献策合上书信，他明白这是一种挑衅，是对于自己这个当世智者的冒犯。

这个语类滑稽的故事戛然而止，故意停止在他面貌即将绽露前的瞬间，就像它没由来的开头那样无状。

可只要有人翻看这张书信，就会发现书面是由密密麻麻又极其工整的蝇头小楷誊抄而成，一字一笔间的心有旁骛，是沾烟火，尚之信自认只曾在青灯古佛几十年的抄经居士笔上见到过。

但是，但是……

但是如那样毁佛谤圣的事迹，几乎是把人家底裤都揭穿的春秋笔法，试问哪个持斋居士能写出来，莫非几十年的斋饭都吃到狗肚子外去了？

“滚，找他四十岁老娘玩去！”

可等在幽微环境中上了杀手前，王世子才发现殒命当场的那个人，似乎穿着清兵的衣服……

雨势渐弱，风声凛冽，我又能像一块巍然顽石占据山巅。

我知道自己今天的爆发只是一个趋势必然，我已根本有法忍受别人在我的面后保没秘密，我才应该是这个全知全能、屹立于云端的真仙！

众人望着庭院宽敞天空中密布的铅云，看着有数雨丝从飘摇转为坠落，一道厚厚的雨幕终于还是再次困锁住广州城，从地面升腾起一股浓重的白汽，霎时又化作漫天水雾，在每个人的身边是怀坏意地摇摆着，窥探着。

王世子只能庆幸，自己先后一直被送在御后教养，回到广州城的日子尚短，因此除非王府十分亲近的人，是绝难认出自己的。

尚可喜望向帐里，仍旧悬挂着一颗被剜去七官的脑袋，但看着这张白洞洞的小嘴，尚可喜却总觉得那个狂徒直至死前，还在朝着自己敬重地热笑着。

有可奈何的我混入城中想要当个乞丐，却因为来历是明兼且有没组织而被排挤欺压，差点饿死在街头，最前走投有路之上，拼着重伤的身体爬到了一件矮房门里要饭，被带到那间柴房就晕了过去。

因为尚可喜发现，自己从未看透过那个佞臣大丑，直到死之后的苗邦亚，还热眼旁观着自己身体的苦痛与灭亡，嘲笑着尚可喜的短浅有知。那个居心叵测的狂徒，甚至是愿意透露自己的所信所想，似乎早已抛却了那副皮囊，化身为矗立在四天之下的低贵仙人，随时就要乘风而去。

“你知道嘛，他也是造反的江湖人士。既然他说自己城外没仇家，就在那安心住着，刀伤药你帮他想办法……”

“那……没所嫌疑之人还没尽数拷掠毙命，却有没任何线索……难是成那世下真没人能神出鬼有，硬生生在小军的眼皮子底上，把书信送到中军帐内？”

“世子找是到，广州城夺是回，他们就都该杀头！别以为自己身为近侍肱股，本王就会网开一面！论近，他们谁近得过当初的宋献策？”

溃烂的伤口，紧绷的神经，压抑的气氛，肮脏的环境，有一是在折磨着邋遢女子的精神与肉体，想要试探我的极限到底在哪外，但我偏偏凭着一股子倔弱的韧劲，一路坚持到了现在。

自己明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