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永按住慕婉婉的肩膀，神色难看地端详着她，待看见慕婉婉脸上的泪痕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将人按到了凳子上。

“婉婉，你先别哭了，你先听我说。”

慕婉婉怔愣着抬头，见到林昌永面容严肃时，她吞咽了一下，泪水也快速止住了，点了点头，随后她朝后仰了仰身子，跟林昌永拉开了一点距离，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表，表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我，我不哭了。”擦掉眼角的泪水，慕婉婉怯怯开口。

林昌永叹了口气，不去看慕婉婉满是泪痕的脸，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她的身边：“婉婉，你如今管理着偌大的侯府，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

“你身后也不再是我一个人，你不能一直依靠着我，你已经长大了。”

慕婉婉听着林昌永的话，在心里不住思索着，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嫌弃自己？看上沈清芷了？还是让自己交出管家权去？

慕婉婉一时间想了许多许多，她轻咬着下唇，没有急着开口，反而一直看向脸上略带愧疚的林昌永，等着他下面的话。

林昌永在脑海中不住思索着，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才能不伤害慕婉婉，也不叫她伤心。

“婉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喜欢上其他任何的人，我只是想叫你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够很厉害。”

“你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慕婉婉蓦地抬起头，又干脆从凳子上起身，直直瞪向林昌永：“我不能，我不能什么？不能再依靠着你，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

“我不能再继续拿着侯府的管家权，因为你要将这些交给别人？”

“林昌永！你从前是怎么哄骗我的，你都忘记了吗？你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说我可以永远信任你，你说你会永远爱我，你永远是我的后背，你可以永远为我撑腰，为我做主。”

“现在怎么就变了呢？林昌永！你说，你说啊！”慕婉婉歇斯底里地扯着林昌永的衣领，一字一句，心如刀割。

她早就知道，男人的情爱，最是靠不住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变得这么快。

林昌永懦弱，愚孝，甚至心思十分简单，从前这是慕婉婉喜欢他的理由，因为这样的男人，她才十分好拿捏。

只要哭几次，软弱一下子，夸夸他像是个男人，在他身边就觉得万分安全，他就能完全信赖自己，借势给自己。

可如今呢？如今眼前这个怯弱的男人，仍旧还是林昌永，他没有变，他依旧懦弱，他再也承担不起，自己的重量，所以他想要放弃，他来劝诫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

“婉婉！”林昌永闭了闭眼睛，起身将双手按在了慕婉婉的肩膀上：“婉婉，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从未喜欢过别人，这个侯府也永远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

“我只是想要你，想要你给我一点点空间，一点点自由。”他再度艰难开口：“想要你像从前那样，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找到好吃的，好玩的，同我分享。”

“而不是死死盯着沈清芷，一同我见面，就要提沈清芷，提春华院，提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叫我帮你报仇。”

“我平日里当值，已经很累很累了，回到家中处理完公务，总想着先去你，陪着你，哄着你，我不想每次回来，都要替你断案，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沈清芷便是再不得我喜爱，她也是侯府的正牌夫人，她是国公府的女儿，她不是随你拿捏的人……”

说到这里，林昌永话语一顿，再度叹了口气，“她也不是能随我拿捏的人。”

“就当是为了我，你能不能别再去招惹她了，春华院离你我都很远，只要你愿意，咱们可以当做侯府里没有这个院子，就你同我两个人，我们还像是曾前那样，你说好不好？”

林昌永眼里有哀求，有绝望，他真的是受够了，日日纠结在两个女人之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