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摇摇头正想答话，却见魏母忽然正色下来看着自己，心中顿觉不妙。

——娘亲平时十分随心所欲、不着边际，但如若露出现在这番模样，那便是真的动了脾性。

果然，下一句问话印证了魏禾的猜想。

“小禾啊，那你现在可以告诉娘亲，今日辰时你不在西厢房休憩，却为何忽然在出现在门口，和郭淮撞面么？”

魏禾对上自己母亲清澈的目光，顿觉哑口无言。

娘亲果然知晓——知晓她午夜同碧菱跑出了府，去了他处，只是其中暗镖的事情，怕是没有过多了解。

但如今若是把这事全盘托出去，除了平添多一人的烦恼之外，想是别无他用。

见魏禾不说话，鲁清卿不强求也不责备，只是轻飘飘地道一句：“不说？那娘亲只能去问碧菱了。”

“不用了，娘亲，”魏禾干笑一声，心道碧菱那小丫头哪能禁得住你的巧言如簧的盘问，只能模棱两可地错开了话，“我只不过是好奇爹爹新纳进门的姨娘罢了，听碧菱说，新姨娘可不是之前爹爹随意找的那些山野女子，这次可是花足了心思要八抬大轿娶进门，排场可大了呢。只是没想到一来二去的，竟然在门外碰见了这一出。”

见鲁清卿蹙着眉不言语，魏禾又恰到好处地放软了声音，“娘亲，那死人流了可多血呢，吓坏小禾了。”

鲁清卿却没有吃这套，只是正颜厉色问：“你去找灵环了？”

魏禾眨了眨眼，“灵环？”

“方才不是说出府是好奇你那新姨娘么，怎么，不认得你那新姨娘叫灵环啊？”鲁清卿眼中含着不明的笑意，淡淡询问。

魏禾不自觉地移开目光，扯了扯唇角，这才发觉脸都僵了。

对啊，她怎么忘记魏家纳妾还要给娘亲这头批审，未过门的姨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娘亲可是比她清楚得多。

如今在娘亲面前扯谎，跟掩耳盗铃有何区别？

可事到如今，魏禾不想跟娘亲坦白那暗镖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胡诌：“自然认得，方才不是没听清吗？对，去找了那个灵......灵环，但她不是......”死了吗。

“去春满楼了？”

魏禾一愣，这会在自己母亲面前是再也编不下去了，破罐子破摔地娇嗔，“娘亲——”

鲁清卿抬了抬手，示意魏禾打住，“还想骗娘是吧，我养你十七载，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顿了顿，上上下下瞧了魏禾几周，“大晚上跑出去撒欢，真是翅膀硬了，管不住了。这回你运气好，只是碰见个死人，下次要是碰见个拿刀的，可不要哭着回来找娘。”

“不找娘亲，那总不能找爹爹吧。”魏禾一脸不可置信，看向书房门口。

此情此景，再配合着书房内被吓得晕厥的魏家家主，难免滑稽得过分。

鲁清卿看着魏禾俏皮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