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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纤云四卷天无河

顺宗任命自己的老师王叔文等人进入了权力中枢机构。刘禹锡素来与王叔文交情甚好,而王叔文也很是赏识刘的才华,于是,在王叔文的推荐下,刘禹锡也官位升到了屯田员外郎。

王叔文和柳宗元一样,属于改革派,于是,这一批主张变革的大唐高官们,形成了一股创新的力量。刘禹锡、柳宗元就在这场革新运动中,结成了默契的友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任何一次变革,大多都要以无数变革者的命运为代价。大唐的这场变革,也没有幸免。

变革触碰到了既得利益者的底线,于是,保守派们反戈相击,使得变革所取得的星火胜利毁于一旦。作为大唐皇帝的唐顺宗,也并未因九五至尊身份而幸免于难,最终,他被迫让位,王叔文则被赐死,同样受牵连的,还有柳宗元、刘禹锡等人,他们先是被贬到了远州任刺史,之后再次被贬为远州司马。

这场变革,就是大唐史上的永贞革新,而后面的变革失败,就是八司马事件。

韩柳刘大唐铁三角中的两位,已经是日落西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好在“永贞革新”并非一无是处,这场短命改革给世人留下了一笔极为宝贵的遗产,即成就了数位流传千古的大诗人。

曾经主持的改革派们纷纷被贬为州司马,王伾被贬开州司马,王叔文被贬渝州司马,韦执谊被贬崖州司马,刘禹锡被贬朗州司马、柳宗元被贬永州司马、韩泰被贬虔州司马、韩哗被贬饶州司马、程异被贬郴州司马,凌准被贬连州司马、陈谏被贬台州司马。

唐时“司马”是一个极品闲差,虽然是位于长史之下的州衙佐官,掌管统领州衙僚属,维护州官纲纪,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从中央贬黜到地方的监视对象。

人文出身的改革派们,被贬地方后大都觉得自己大志不得伸,心中时常郁闷。

不过也有一些人,心中虽然忧闷,但不喜言表,转而寄情于任内山水,投身诗词创作之中,最有名的当属“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与“诗豪”刘禹锡。

柳宗元与刘禹锡二人皆是“永贞革新”的核心人物,是改革派的主力,被贬地方之后,二人诗情如涌,柳宗元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刘禹锡写道“今朝不用临河别,垂泪千行便濯缨”与“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等。

刘禹锡和柳宗元所写的精品文章,很大一部分都是被贬州司马时所写,如刘禹锡的《陋室铭》、《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哲学着作《天论》三篇等,柳宗元的《溪居》、《江雪》、《永州八记》等,可见改革失败对二人影响有多么深刻。

韩愈,虽然与柳宗元和刘禹锡等改革派政见不一,但对二人评价都非常高,称二人“同官尽才俊,偏善刘和柳”。不难想象“刘柳”二人才能之出众。

韩愈遇赦,也不是立刻就由新岗位。

唐制规定,赦书由驿站传递,日行五百里。长安到阳山约三千八百里,中间须经商洛,过湖北,上湘江,经潭衡,然后逾岭。阳山当时属连州,连州属湖南道,湖南观察使衙门设在潭州(今湖南长沙市)。大赦令辗转经潭州,连州转送,到阳山时最快也需到三月中旬。

大赦令不等于新的任命,韩愈北上郴州待命,已是四、五月之交了。

韩愈离阳山途中的《缩龙宫滩》诗云:“浩浩复汤汤,滩声抑更扬。奔流疑激电,惊浪似浮霜。”恰是夏季阳山山洪暴发,江流悍急的写照。

待命的日子也令人煎熬,韩愈《量移袁州张韶州端公以诗相贺因酬之》诗记载了这一时期他的心情:

“明时远逐事何如,遇赦移官罪未除。

北望讵令随塞雁,南迁才免葬江鱼。

将经贵郡烦留客,先惠高文谢起予。

暂欲系船韶石下,上宾虞舜整冠裾。”

该诗选取“大雁”“江鱼”等意象,这些意象的选取能够引起诗人感性之趣,意象之间的感情联系,足以表达韩愈对阳山环境的不适应和对于北方家园的深切思念。“塞雁”这一意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