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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有一天,元稹遇到崔双文的贴身丫鬟,趁机大吐苦水,同时表明自己心意。

他自己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又说自从遇见崔姑娘却没有获得她回应后,一直茶饭不思,觉也睡不好。如果走明媒正娶的路子,真担心自己在娶到她之前就死于相思病。

听完此言,丫鬟感动,还真充当起了红娘。她给元稹献了一计——写诗。

元稹写了,名为《春词》:

“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

等闲弄浮水花片,流出门前赚阮郎。”

他说:亲爱的姑娘你且看呐,庭院深深空无一人,盛夏流光在草木间闪闪烁烁,可爱的黄莺缄默不语,它正安安静地躲藏在树荫里。姑娘若有闲,姑娘若有情,不妨嬉戏玩弄流水中的落花,让它流出院门,将消息传给墙外等候的有情郎。

不管是本意的人间草木落花流水,还是延伸意的风花雪月郎情妾意,这都是一首散发春光的情诗,有期待,有挑逗,有引诱,好像在说:“来吧,来吧,相约花树下。”

崔双文一开始是拒绝的。

她不但高冷,作为传统礼教思想下的闺秀,她自然有“理所应当”的守规守距、自矜自持。但爱情的力量向来摧枯拉朽,艺术的魅力同样无法小觑。

崔双文文艺范,平日喜欢舞文弄墨,元稹那首《春词》也算投其所好,轻轻推开了她小清新的心灵窗扉……

心有所动,文字亦是柔软。她回了这么一首绝句:

“待月西窗下,迎风户半开。

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显而易见,这算应允元稹所发出的邀请。借用欧阳修的话说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在元稹看来,这一切,来得有点如梦如幻。不管怎样,哪怕天上下刀子,这约,他也要赴的。

天上当然不会下刀子。相反,月老也成人之美,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月亮。他爬树翻墙,来到西厢,与她同床共枕,鱼水行欢。

良辰美景,佳期如梦。花影婆娑,人心缱绻。

于他,这是曲线救国,抱得美人归。

于她,这是为爱勇敢、痴狂这么一回。

只要月色降临,两人缠绵在一起的时光好似桃花源,不论魏晋几何。这种“朝隐而入,暮隐而出”的偷偷摸摸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她始终没有向自己母亲开口说这事,叫她怎么说呢?

温柔乡不是男人唯一的追求,元稹要去长安实现仕途理想。

根据唐代的举士制度,士之及第者还需要经过吏部考试才能正式任命官职,所以元稹于贞元十六年(800年)再赴京应试。刚开始,两人还有诗信来往,崔双文还给元稹寄去玉环作为信物,以表自己的爱情坚心。但是,慢慢地,距离成为情感障碍,“渐行渐远渐无书”,他们各自踏上不同的生活轨道。

元稹自从赴京应试以后,以其文才卓着,被新任京兆尹韦夏卿所赏识,且与韦门子弟交游,从而得知韦夏卿之女韦丛尚未许配与人,于是意识到这是一个走门路、攀高枝的绝好机会。崔双文才貌双全,而且家中富有,但毕竟没有权势,这与元稹理想中的婚姻存在很大距离。

贞元十九年(803年)春,二十四岁的元稹中书判拔萃科第四等,授秘书省校书郎。与他一同考中的还有他一生的挚友白居易。

也是在这一年,二十五岁元稹娶京兆尹韦夏卿之幼女韦丛为妻,韦丛二十岁。

这桩婚姻有很大的政治成分,当时二十四岁的元稹科举落榜,但是韦夏卿很欣赏元稹的才华,相信他有大好前程,于是将小女儿许配给他,而元稹则是借这桩婚姻得到向上爬的机会。

在他们结婚当天,好友白居易还特意写了首诗来调侃元稹攀上了豪门,其中有这么两句:“既倾南国貌,遂坦东床腹。”透过这两句诗也能看出来韦丛的美丽和高贵。

不过两人在婚后却是恩爱百般,感情非常好。以韦丛的家庭背景,下嫁给元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