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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凤去台空江自流

韦应物做御前亲卫时,是天宝十年(751年),他才十五岁。

这一年,大唐最伟大的诗人李白已五十一岁,正漫游在金陵(今江苏南京)的山水之间,这是他第四次踏上金陵的土地。

此时,距“赐金还山”已经过去几年了,但是,在李白心里留下的政治阴影,伴随着他一直以来的功名心和自尊心受到的伤害,始终难以愈合平复。

所以,李白故地重游却无重游之乐,目之所及,唤起的不是欢愉、激情、雅兴,而是惆怅、伤感和愤愤不平。

如果说李白此行稍有宽慰的事情,就是在金陵与故交崔成甫不期而遇。

崔成甫,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字宗之,本为朝廷侍御史,潇洒多才,与李白、贺知章、张旭等同列为“酒中八仙”。

崔成甫遭权奸谗毁,贬至洞庭湖边的湘阴小县。崔成甫赴任路上路过金陵,正好与李白相遇。

穿偶然越过去的我,也正赶上这个时候。

李白和崔成甫可谓同病相怜,又强颜欢笑,互相赠诗以释怀。

崔诗《赠李十二白》曰:“我是潇湘放逐臣,君辞明主汉江边。天外常求太白老,金陵捉得酒仙人。”

李诗《酬崔侍御》曰:“严陵不从万乘游,归卧空山钓碧流。自是客星辞帝座,无非太白醉扬州。”

他们引古代屈原、严陵的典故,将罢黜和贬官之事一笑了之,然而在故作轻松、诙谐、旷达中,却难掩报国无门、天下沦落的不平和伤感。

李白一生,曾到金陵不下七次。李白存诗九百余首,写金陵的诗就有近二百首。

他对南京情有独钟,曾上书朝廷竭力建议唐朝迁都南京。

这一天,李白、崔成甫还有我,相约游览金陵西南的凤凰台。

早就想一睹凤凰台风采的我,心里充满了期待,没想到却只看到一片稍稍隆起的丘原,并不见台观楼址。

“太白先生,这就是凤凰台?”我犹豫了半天,忍不住问正在失神的李白。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没错,未来人,这就是凤凰台。”原来,李白正在酝酿诗作,我这一问,李白前两句诗脱口而出。

当年凤凰来游,象征着王朝的兴盛,如今凤去台空,就连六朝的繁华也一去不复返了,只有台边的秦淮河、远处的扬子江仍然不停地流着。人迹易灭,大自然才是永恒的存在。

秦淮河绕过这片丘原汇向扬子江。凤凰台地势高耸,是观赏“大江前绕,鹭洲中分”的最佳处。

凤凰台久负盛名。李白告诉我,南朝宋文帝元嘉十六年(439年),建康(今南京)永昌里王家宅园中,飞来三只头小足高、五颜六色、鸣声十分悦耳的鸟,落在一株李树上。三只鸟,外形像孔雀、神态举止去却完全不像开屏骄物的孔雀那么张狂。

令人称奇的是,不止来了三只鸟。陆续地,随着它们又来了一大群鸟儿,跟随其比翼而飞,为数从数十而百、数百而千,不多大辰光便令建康满城翮影遮空。

当时人们认为,这三只鸟就是百鸟之王凤凰,各种鸟类随凤凰翔集就是“百鸟朝凤”。“百鸟朝凤”,被古人认为是太平盛世的象征,是值得庆贺和纪念的大事。

当时建康归属扬州(今安徽省大部分及江苏长江以南地区,非今扬州),扬州刺史、彭城王刘义康随即下令,将永昌里改名凤凰里,之后又千挑万选,择保宁寺后之山兴建楼台,以为祝念;这座楼台即名凤凰台,那座丘原即名凤台山。

“是啊,‘六朝古都’金陵曾经多么繁华。三国时的吴,后来的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相继在此建都。”崔成甫感慨。

“六百年后,还有一个大一统的王朝明朝,也曾定都在金陵,那时候叫应天。一千二百年后,还有终结了封建王朝的中华民国,也定都金陵,那时候叫南京。”我补充道。

“未来人,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未来看看!尤其是封建王朝终结了,是什么样子?”太白先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