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念一直在藏书阁待了很久，直到景辛来找她，才离开皇宫。

街道角落，两人站在不起眼的位置，看着那马车缓缓前行。

“你将那东西给她，不担心吗。”身侧的师兄语气中有着叹息，同他一并看着那辆马车。

男子摇摇头，“师兄比我清楚的，那东西，除了师尊练成了，在这世间还有谁练成。”

师兄幽幽叹了口气，“可是，道衡，你那妹妹给的不止一次的震惊，让我有些担心啊。”

“我都还没担心呢，怎么师兄先担心起来了。”男子灿然一笑，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凄凉。

二人对视，男子却先败下阵来，他师兄这眼神，实在是让自己扛不住，真有着洞悉人的能力一般，叫自己心虚。

驻足良久，他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给了她选择，但或许她不会顾及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练吧。”

寒夜寂静，拂风殿内却不怎么安静，惊鸿躺在小榻上，视线直直的落在不远处，床榻上睡的不怎么踏实的人身上。

她盘腿坐起来，轻声询问，“毒念，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听到她的声音，床上的人明显一僵，随后白念念躺平了看着帐顶，“没有，只是有些失眠。”

惊鸿为难的皱起眉，这如何是好，安神香也用不得，“那……不如我给你讲故事？”

白念念有些愕然，惊奇她这是从何处学来的。

“你不用觉得奇怪，我小时候睡不着，阿婆也是这么哄我的，虽然我不知这对你管不管用。”

“惊鸿，你到床上来睡吧。”白念念微微偏头看向她。

“不必了，”惊鸿摆摆手，“当初在森林内，我睡的还是石床，哪有你这床榻温软，这小榻已经很好了。”

“可这样，我总过意不去，本说了让你到涵月殿去歇息，你也不愿意，偏说要守着我。”

“就是要守着你的，即便在东宫，我也不放心，你不用管，安心睡着，我给你讲故事。”

见劝不动，白念念便放弃了，“好。”

惊鸿沉吟片刻，才开口，“那我同你说说我们狐族的故事吧。”

白念念没有回答，只掖了掖被角，静静的躺好，惊鸿则是躺下，看着屋顶。

“绿鳞总瞧不起姑奶奶，可当初在太古，我们狐族乃是仙狐，四海八荒上级仙族，我们狐族最强的，是九尾狐，可惜我才七尾……”

听着她徐徐道来，白念念也觉得有些犯困了，被子下的手不自觉的紧握。

罢了，就再过这最后一个好年吧。

……

宫宴好不热闹，因了镜明月的事，宫宴的气氛也不能真正的热闹起来，可在座的诸臣，也不敢显露出半分哀思。

就是不为别的想，也要为了坐上的白念念，当初回来时，她便哭晕过，甚至因此导致胎象不稳。

如今虽然养好了，可也不敢再让她有闪失，所以在场的，也无人敢提及镜明月三个字。

皇帝和皇后亦是紧着她，偶然同她搭两句话。

他们如此，白念念自是知道的，在场无一人不是为了顾着自己，才会扮演着欢声笑语，她也不好坏气氛。

宫内热闹，边境亦是如此，因了是寒冬不受冻，南疆也不愿来犯，这对白冶将士来说，自是好事。

每次出战都是被南疆叫嚷的烦了，否则还乐的别打。

军营内，肖如珩吩咐着摆上了宴席，让将士们都松快不少。

他与镜明初站在高楼上，看着下方欢闹的将士，不由的笑了笑，“还好这南疆储王近几日不来犯，也让咱们过个好年，安生了不少。”

身侧的镜明初却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琼京的方向，“只是不知皇嫂如何，这春宴对外人都是喜庆的，可皇嫂她……”

提起白念念，肖如珩也敛了笑意，“是啊，如今太子殿下的事，陛下一直瞒着，可待到来年，两国真的交战了，也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