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念走着走着，便觉着古怪，一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唯有眼前的林子，仍旧是进来时看到的模样。

“镜明月，绿鳞，御风。”

她唤了几声，并无人答应，耳畔总有骚动，自己的声音在林中回荡，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得方向。

“不对，这林子有问题。”她将铁扇拿来，警惕的打量着周围，头莫名的发晕，她掐着手心，急忙往前跑去。

树木在眼前划过，直到一堵墙突然出现，她急忙顿住脚，那墙却突然动了，直直向自己而来。

白念念心惊，想要后退时，却发现脚似乎被黏住，根本动不了，眼看着那面墙向自己而来，她抬手抵挡，那墙却径直穿过自己。

回头看去，那墙停在自己的身后不动了，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奶娘，你的手还疼不疼。”

此话一出，白念念浑身一颤，连同呼吸都滞住，不可置信的回过头。

眼前一少一小缩在破旧的柴房内，说话的小丫头拿着一块破旧的帕子，替眼前的少女擦着手上的血迹。

“奶娘不疼，只要能给小姐讨来吃食，奴婢就不疼。”

小女孩将帕子放到破洞的木盆内，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奶娘，念念不饿的，你不用去找他们，不用的。”

看着她如此懂事的模样，少女心中发酸，“小姐此时在长身体，即使不饿也要吃。”

看着眼前的场景，白念念心头发寒，嘴里不自觉的念道：“梅罗奶娘。”

画面还在继续，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小丫头很是听话，拿着那小小的馒头吃着。

那时候的她，根本看不到，可站在外人视角上，白念念却清清楚楚，梅罗很饿，看着小女孩吃着那无味的馒头，也不由的咽口水。

二人龟缩在这小小的房内，根本不敢走动，待小女孩吃了之后，就昏昏欲睡。

梅罗将她哄着睡着后，又出去了。

白念念则是跟着她，看着她走到安陌沁的院子里。

安陌沁手中抱着暖炉，居高临下的看着梅罗，“要讨吃的，总要有代价的，你把这盆里的衣服都洗了，自然有你吃的东西。”

看着那盆内数不尽的衣服，梅罗甚至都没有犹豫。

“奶娘，”白念念走上去想要制止她，却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那盆内，安陌沁让下人准备了不少的冰，眼前的场景乃是寒冬，她的一双手放下去，很快就红了起来。

安陌沁抱着暖炉走进屋内，梅罗却蹲在冰天雪地里，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身子，即便水很冰凉，她也咬着牙洗。

柴房内，小女孩却醒了过来，开始找起了梅罗，唤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她爬起来，往外走，却被飞来的石子砸破了额头。

血液顺着往下流，她却迟迟没有反应，白念念回头看去，顿时想起来，这一幕，是梅罗去世的那一夜。

看着眼前的画面一点点变化，白念念呆滞的站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

雪夜很冷，小女孩趴在冰冷的尸体上，却睡得十分安稳。

却同样是这么一个雪夜，外祖母突然倒下，自那之后便下不了床，自己看着因为病痛，而逐渐瘦弱的外祖母，抽泣不已。

她却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无忧，你要好好的活着，不能因为祖母，就一蹶不振，记住祖母教你的，不要让外人小瞧了你。”

话音落下，她的手无力的滑落在床榻上，自那之后，便再没有睁开眼。

潜藏在心底的痛被一点点拔出，白念念跪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只觉得喘不过气。

再次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两个人离去，她浑身颤抖，“不，我没有因为这些就被打倒，我还活的好好的，外祖母的仇，梅罗奶娘的仇，我全都替她们报了，现状不是这样，不是。”

她的周围陷入黑暗，画面分崩离析，只有一束光突然照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