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踏入营帐内的白念念，站在前头的白衣男子暗叹一口气，“传信给京中的那位。”

“是。”

几人守在帐外，听到背后传来动静，纷纷转头，见白念念走出来，都互相递了个眼神。

“娘娘，殿下怎么样了。”

白念念的视线转向御伍，“无碍了，再休息两日便好。”

“多谢娘娘。”

“没事，”白念念摇头，随后看向肖如珩，“哥。”

肖如珩走上前一步，“要到营里逛逛吗。”

“好。”

“武将军，这里，你和御伍守好。”

武将军豪气的拍了拍胸脯，“没问题，你就带着太子妃到处转转吧。”

白念念微微点头，随后同肖如珩走向军营。

二人沉默片刻后，肖如珩才开口，“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在宫里，当然过的好。”白念念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耳旁传来叹息声，白念念偏头瞧了他一眼，“怎么了。”

“念念变了，”肖如珩感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说罢，他顿了一下，“御伍同我们说，你当初是在诡谲森林遇到的殿下，可是你怎么会到那去。”

提到此事，白念念不禁低声笑了一下，随后仰头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也没发生什么，”说着，她转过头来，“哥过得怎么样。”

“在军中，还能过得怎么样呢，”他眼底浮现担忧，神色认真，“念念，即便你如今不住国公府，你也一直都是为兄的妹妹，若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有我在。”

气氛瞬时沉寂下来，白念念紧抿着唇，过了良久才低声说，“哥知我当初是什么性子，如今仅一眼便看出变了，自然知道，现在的我，没人能欺负得了。”

军营边缘，二人站定住，看着外围的雪景，少女缓缓开口，“事情的大概，想必你也从御伍口中得知，但那是我故意为之，白舒雨还不足够威胁到我。”

“我设计接近殿下，只为进入藏书阁寻找古籍之事，殿下心如明镜，所以哥放心。”

肖如珩眉头皱起，“殿下知道？”显然，这并非他的意料之中，镜明月是什么性子，他了解一二，若真的知道自己被利用，怎么可能会毫无反应。

见他没了下话，白念念就猜到他心中所想，抿唇轻笑道：“这便是我为何敢直呼殿下名讳的缘由，即便这溺爱不一定长久，我也要让其发挥最大的作用。”

话落，耳旁刮着寒风，肖如珩那双清澈的眸子，倒映着少女明媚的容颜，可他却从她那淡然的神色中，看出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虑。

“都怪我，当初便不该让你去宫里，若是一直待在哥身边，也没有这么多的烦恼，还可以做当初那个秋千下的无忧。”

“无忧...”白念念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这是外祖母给自己起的乳名。

刚到国公府的白念念，还是个不敢说话，畏手畏脚的丫头，骨瘦如柴的身子一点也不像七岁的孩童，可她的眼底有着七岁孩童不该有的坚毅，和让人畏惧的戾气。

面对陌生的环境，她不敢多事，时常独自一人坐在小院的树荫下，就这么持续了半个月，直到肖如珩和肖昱耀带着一群下人，在自己的院子鼓捣半天，随后拉着自己过去，硬说要推自己荡秋千。

日复一日，白念念的脸上多了些变化，她笑了，那是来国公府第一次笑，阳光撒下，恰好打在她的脸上，衬着她的笑容，格外耀眼。

外祖母坐在一旁，温和的同自己说，日后便唤自己无忧，希望自己往后都可以无忧无虑。

她弃了白念念这个名字，逢人便说自己叫无忧，直到外祖母的离世，给了她当头一棒，好似美梦被击碎，她该醒了，她才想起来，她是白念念，她始终，是要回到那个，欺压自己多年的“家”。

白念念深吸了一口气，寒气钻入鼻腔，入了肺腑，却不觉冰冷。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