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奶奶说,靳哥既是看在我们家太穷的份上,才不肯要我们家的馒头的。”
“同时他也是在生我爹的气,因为我爹没跟他打招呼就拆了他家房子……”
“我靳哥傲骨铮铮,心肠好到不忍心看着我死,又傲气得不肯受我们一丁点的好……”
“去年靳哥结婚的时候,我奶奶还哭着跑去靳老爷坟上烧纸钱报信儿去了呢!”
话题一打开,大家全都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话里话外都在说靳野的好。
几个妇女说着说着,还淌下了眼泪。
她们说起当年因为无人指挥,本来说好了给靳野留三间房的,结果……
然后她们哭着向靳野道歉,希望他能原谅村里人。
靳野沉默不语。
他把头扭到一旁去,两手攥成拳头。
佟思雅因为身体不适而一直倚在门边,这会儿见靳野成为众人的目光聚焦点,她顶着心口的恶心难受与不适,站在靳野跟前说道:“各位婶子嫂子们,各位叔叔伯伯哥哥们……请你们听我说一句。”
“我家靳野心善,但凡见到大家有了难处,能帮就帮,这不在话下……因为他必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但以往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受到的伤害永远也无法弥补。”
“他现在强壮到三拳能打死一头野猪的时候,你们想来道歉……”
“可谁又可怜过当时那个……就为了一口饭差点儿被活活饿死的少年?”
“你们只需要说一句对不起,以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那他的为难、他的委屈又要怎么弥补?”
说到这儿,佟思雅实在控制不住心口处的烦闷与难处,拿手绢捂着嘴儿拼命往外跑,唯恐迟一步就要在众人面前呕出来了。
靳野担心妻子的身体,也跟着出来了。
会议室里,胡晓琳现在所有的退路全被堵上,已经慌乱得不像样子。
她捧着脸不停地哭,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呜呜,我、我头疼我身体不好我要回去休息了,不然我会死的……”
众人全都怒视着她。
何奕凯第一个表态,“荆队长,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我一定会向上级知青办反映胡晓琳同志的情况!我跟你们可不一样,在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我绝不惯着她!”
胡晓琳尖叫,“我都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何奕凯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拥有宽阔的胸襟?!你有点风度行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一个女同志啊!”
何奕凯冷笑,“无论男同志女同志,在我眼里,她首先得是个人,一个遵纪守法的人!”
“胡晓琳同志,你也是读过书有文化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法律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女同志,就可以毁谤造谣就不用负法律责任。”
“也不因为李亮是个男同志,就不追究他耍流氓的罪行!”
这下子,无论是胡晓琳、还是李亮,全都无力地瘫软在凳子上。
后来的事,佟思雅也只是听几个女知青说的。
因为她身体实在不舒服得很,被靳野和七叔婆强行送回家休息。
会议结束后,田敏她们来家看望佟思雅,这才叽叽喳喳地把刚才开会的事儿给说了。
据说,老谭在会议上发了很大的火,说村里的风气不好,还接二连三出事,这都是因为他对公社成员过于宽容,导致变成了纵容。他还当众做出了自我检讨,说希望大家能以佟铁牛、胡晓琳和李亮为诫。从今往后无论谁踏出了法律红线,他绝不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