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这个是能换的,但咱们这个分理处不能受理这个业务。”
“你去一趟人民路分理处,他们那儿能兑!”
“就趁现在还没下班儿,你倒两趟公共汽车上人民路去,好好问问清楚……”
“因为就算人民路分理处能兑,也得按时间来,我记着……好像不知是月初还是月尾。”
佟思雅谢过汤同志,又按着汤同志的指点,和靳野倒了两趟车,终于找到了人民银行人民路分理处。
果然,她顺顺利利地将那两张十元面额的公债券,给兑成了两张大团结!
佟思雅高兴坏了。
她又多问了汤同志几句,得知了几个消息:每个月的1 日至5日,分理处受理公债券的兑换,大额兑换的上限为每天五百元,超过这个数的话就得预约,还得提供单位证明。
今天是八月一号。
难怪能换到呢!
佟思雅便又拉着靳野直接回了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回宁城的火车站,是凌晨出发的。
因为候车时间宽裕,佟思雅找了个在火车站广场晃悠的黄牛党,兑了些国营饭店的票,就和靳野一块儿去吃饭了。
佟思雅心里有事儿,扒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然后扳着手指头算,“今天是一号,咱们从今晚凌晨的车回宁城,那就应该是三号上午能到。”
“然后我们想办法从徐兰姣或者王美芙的手里兑到公债券,再马上回这儿来……”
“也就是说,最快搭乘三号晚上的火车,到这儿正好是四号晚上。”
“算上晚点的时间,五号应该刚刚够……”
佟思雅深呼吸,“但愿这次能顺顺利利的,不然又要等一个月!这次是咱们手里有介绍信,才能想去哪儿去哪!”
“错过了这一趟,下一回想出来兑这个也很难了!”佟思雅说道。
从邻省省城回到宁城——
大约是佟思雅运气爆棚,原本二十小时的火车旅程,居然没有晚点???
她和靳野是半夜十二点过的火车,大约是傍晚八点抵达的宁城火城站。
在出站口那儿,佟思雅意外地遇上了一个熟人!
——就是一星期前,帮佟思雅用十五块钱从徐兰姣手里换到二十元面额公债券的那位张大婶!
不过,张大婶两手空空,身边也没了小孙子。
而且她满脸的惊慌与着急,双手攥成了拳头,站在火车站那儿,嘴里不知喃喃念叨着什么。
佟思雅喊她,“张大婶,你怎么在这儿啊?”
按说,张大婶已经带着孙子去了省城,怎么现在还在这儿?
张大婶应声回头。
但她显然一时没想起来佟思雅是谁,便奇怪地打量着佟思雅。
佟思雅赶紧自我介绍,“婶子,我是小王啊!前几天咱们在这儿见过,婶子还帮过我的忙呢!”
张大婶愣了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哦,是你啊小王!你怎么在这儿?”
佟思雅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不是刚从省城回来吗?”
张大婶想起了佟思雅的人设:家境尚可的独生女,嫁进婆家当长媳,可婆婆偏心多年未生育的二儿媳,掏空家底也要筹钱给二儿媳看病,想抱孙子……
张大婶便顺着问了一句,“那你上省城去干啥?”
佟思雅哭哭啼啼地说道:“还能干啥,找我娘舅借钱呗!对了婶子,你不是要送孙子去省城吗?怎么又回来了?小孙子呢?”
张大婶烦闷地直叹气,“嗐,别提了!我带着孙子一到省城,才住进我儿子他们单位的家属大院,然后一个小胖子欺负我孙子是新来的,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