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心中一动，问道：“他是谁?幕后之人?”

杨瑞点头道：“不错！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手眼通天，能耐极大。那些武宗，全都是他派给我的。”

沈默皱眉道：“你没见过他?”

杨瑞摇头：“没有！平时需要我办什么事，都是派人来通报。而往往派来的人，也是每次不同，还经过乔装打扮。”

“那些武宗呢？那个叫韩老的，你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杨家常驻两名武宗，一位叫韩老，一位叫丁老。我曾暗中查过他们的身份，却一无所获。看上去，像是那个人暗中培养出来的人才，又或是隐姓埋名的强者，从来没在江湖上走动过。”

暗中网罗这么多武宗?

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啊，看来那个人所图极大！

沈默想了想：“一年前，海河市的于家与沈家同时覆灭，也是那个人的手笔?”

杨瑞道：“不错！不仅天河市和海河市，就我所知，还有不少城市的类似事件，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只不过时段不同罢了。”

“他制造那么多血案，究竟意欲何为?”

“为钱、为名、为势?嘿嘿，谁知道呢！”

杨瑞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对这些家族的要求极其苛刻。第一，必须上缴至少一半的收入；第二，家族的年轻人才，优先供他选择，一经选择，便与原家族划清界限，哪怕是父子也不得相认；第三，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让你杀谁就杀谁，让你吃屎都得吃！”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狰狞，似乎怀着无限冤屈。

他悔恨、痛苦、不甘心，总之一言难尽。

他的表现让沈默不由得联想到在房间发生的事情。

“他们为什么要限制你的私隐生活?”

“因为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个地方。”

杨瑞的表情更像吃了一万只死苍蝇那么难看，“那个逼仄而肮脏的地方，关着一个无比恶心的女人。”

“进去之前，我被迫吃下猛男丸，然后侍寝这个女人，连续一天一夜，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能停！有时候还是好几个男人一起。”

他痛苦地抱起脑袋，颤声道：“那是个魔窟，暗无天日，淫邪糜烂，我每次想起来都作呕，想死！”

“韩老那只老猪狗，哪是保护我的身体，是让我养精蓄锐，把最好的状态奉献给那个女人。”

“但我是人，我不是牲口，只有面对翠儿时，我才感觉我是个人！呜呜呜！”

杨瑞时而高声咒骂，时而低声泣诉，疯子一般。

以上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好久了，这时沈默反而成为他的倾听者，一次过全部倾泻出来。

“难道是……”

听着杨瑞的介绍，沈默心中一动。

他话中那个女子，日日纵欲，索取无度，倒像在修炼一种采阴补阳的邪功。

而这女子就算不是幕后之人，也跟幕后之人有着深厚渊源。

或者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查出老大是谁。

“沈公子，不管你信不信，但覆灭沈家一事，全都是那帮黑衣人做的，因为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沈家主的对手。”

杨瑞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抹去，“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起贪念，想要代替沈家成为天河市第一。现在我吃到苦果了，每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一的儿子还在他们手上做质子，我悔恨啊！”

对杨瑞听上去句句掏心窝子的话，沈默当然不会尽信。

不过他能基本分辨出哪些是真话哪些是真话。

沈默寻思：一掌拍死杨瑞再容易不过，不过杀掉他之后线索便断了，还容易引起幕后之人的怀疑。

他现在吃了化骨丸，供我驱使，倒也可以暂时留着，等查明一切再杀不迟！

想到这里，沈默道：“我相信你的话，我父亲的确不是你杀得了的。但无论怎么说，你也参与了覆灭沈家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