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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凤凰花树下的侧影,永远刻在胸怀

——若爱情是那么容易回头是岸、执迷就悔的东西,也就没有那么多男男女女纵身飞跃、飞蛾扑火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骆轶航时是个雷雨天,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地下,窗外的梧桐树被大风吹得左右晃动。

自习课上,同桌张凯歌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望着窗外说:“哇,天好黑啊,等下怎么回去啊……嘿,你说我们像不像在上夜修课?”他捅了捅我指指窗外。

我抬起头望出去,窗外果然是漆黑的一片,只有模糊的灰色树影在不停地摇晃:“这天气……”我想说“这天气好可怕”,可话还未说完我就停顿了,因为我看到了骆轶航。

他浑身湿漉漉的,刘海儿贴在脑门上,皮肤白得像日光灯一样,在漆黑的背景下似会发光。他的眼神犀利得可怕,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眼神,阴郁得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兵刃。他跟着班主任经过窗前时我刚好望出去,我俩的眼神就在半空中轻轻地对视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而他只冷淡地看我一眼就掉转了目光。怪人。我想。这个怪人被班主任领进了教室,打断了我们的自习。骆轶航算是英俊的男生吧,但是他整个人阴沉得像窗外的天气,站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他整个人散发出湿冷的气息,如同来自遥远的冰雪王国。前桌的叶琳姗回过头来,冲我眉飞色舞地说:“冰山美少年,极品!”我摇了摇头说:“寒山寺来的,撑死二等品。”那时候我家里还没出事,我和所有十六岁女生一样,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又有点小聪明,不怎么费力就能考到中上的成绩,长得也不丑,所以日子过得很逍遥。

叶琳姗钢琴十级,是艺术特招生,和我一起算是这所重点高中里少数不务正业的女生,我们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看帅哥,并且给他们分类划等级。比如校园王子单一博是“阳光美少年二等”,比如校草许飞是“温柔美少年一等”,而我的死党顾祈就是“斯文美少年二等”。之前我们的结论大抵相同,相差不远,唯独对骆轶航有了分歧。

张凯歌摇摇头笑着说:“你们两个太刻薄了吧?”

叶琳姗白他一眼说:“你们男生讨论女生的时候岂不是更刻薄?你上次还说那个‘女神娜娜’长得像被踩过一脚的蛤蟆呢!”

“别别——大**你别嚷那么大声行吗?我们私下讨论讨论……”张凯歌急了,恨不得立刻封了叶琳姗的嘴。因为“女神娜娜”是出了名的“打是亲骂是爱”类型的人,谁骂她骂得凶,她就以为谁对她有意思,因为偶像剧或者青春电影里都这么演,少年的爱就是这么别扭啊。所以长久以来,男生们对她的长相和行为敢怒不敢言。

我们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些,班主任向着我们这个方向咳嗽了一声,然后对她身旁的骆轶航说:“你暂时先坐第一组最后边那个空位吧。”

那个位子正巧就在我的身后,我偷偷对张凯歌和叶琳姗说:“班头嫌我们仨凑一块太热闹,想把他派过来冻死咱们呢。”

骆轶航在我身后坐了大半个月,我和他还是很不熟,说过的话用两只手就能数出来,无非是“借我支笔”、“交作业了”、“谢谢”、“不客气”之类的没什么营养的话。张凯歌倒是没几天就和他混熟了,后来顾祈也常和他们一起同进同出,有好事之徒给他们起名叫“三剑客”。

张凯歌和骆轶航玩熟之后甚至把我之前说骆轶航是“寒山寺来的”玩笑话都转述给他听,我当时就在他们旁边的餐桌上吃饭,张凯歌的嗓门儿又特别大,我想装听不到都不成。我偷偷瞥一眼骆轶航,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不出是恼火还是别的什么。

虽然后来骆轶航表现得像个心理正常的高中男生,在新的集体里很快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哥们儿。他在阳光下打球的样子很养眼,对人微笑的时候眉眼柔和得像春天里的第一道光——但这些通通都不能抹杀掉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我始终觉得骆轶航是一个阴沉的人。

我问顾祈:“骆轶航到底哪里好啊?这么快就收买了你的心。”

顾祈笑得皮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