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桌铺白纸，提笔枕腕，姜朝将汝南之事的原委一一写出，但又没超过自己不该知道的范畴，比如李开山从未提及的组织名称，地府！

当然，所有内容和判断皆来自姜朝自话自说，比如李家插手的原因是李素问与李静交好，李素问插手的原因则是与自己在姜家有番交情，行走江湖时又碰面过一次，算得好友。

落下最后一个字，姜朝拿出官印，直接盖在纸上，一个鲜红复杂的印章跃然而出，难以伪造。

“捕风密探，姜朝。”读出印章的内容，姜朝脸露微笑，将密报叠好，塞入怀中，改换形貌，出门入街，七拐八拐后，到了上次的笔墨纸砚铺，经过一番接头暗号，将自己作为捕风密探的报告提交了上去，并获取了最新的各地情报。

这次任务，姜朝比较庆幸于没有暴露身份，作为密探，若遇事就嚷嚷自己是锦衣卫，那还做什么密探，直接转为正常锦衣卫得了，除非是真的身陷绝境，其他保命办法又比自曝身份价值高。

一旦捕风密探的身份曝光，姜朝的名声就算臭了，别想再掺合江湖之中比较机密的事情。

刚回到租住的院子，姜朝忽然心中一动，灵识有感，微笑道：“张师兄，出来吧。”

院子角落的隐蔽处，张小红缓缓走出，没什么表情地道：“没想到还是未瞒过姜师弟你的耳目。”

“当然，我的灵识堪比半步地仙。”姜朝坦然自若回答，接着嘿嘿一笑，“张师兄，你总算到了。”

张小红对姜朝的厚颜已经习惯，略略尴尬地道：“我担心顺流而下来不及赶到，就离船登岸，日夜兼程。谁知荒山野岭，夜里行路，时不时就遇到妖怪鬼物，劫匪大盗，耽搁了不少时间，反而比乘船还慢，刚入江东，便听闻汝南之事平息，李开山身亡，东华帝君草庐破损。”

“张师兄。我觉得你解释得有点多啊，不像你惜字如金的风格。”姜朝握拳杵了杵下巴，“莫非主要原因不是遭遇妖鬼山匪，而是迷路了？”

张小红脸皮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你想多了。”

“真相只有一个。”姜朝说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笑话，然后转移了话题，“张师兄，你有什么规划没？”

“规划？”张小红皱了皱眉，“就是在江东挑战各位年轻才俊。磨砺自身武功。”

姜朝笑道：“那敢情好，我正有此意，咱们一起吧。”

“你要挑战谁？”张小红问道。

姜朝吧嗒了下嘴唇：“原本最好的目标是九龙刀铁心道人，可这小子回山了。”

他顿了顿道：“所以。我当前的目标是洞庭云梦泽，双绝公子暮流，哪怕失败可能不小，也得挑战一下。只有面对比自己强或相差无几的高手，才能起到磨砺的作用。”

“暮流师兄……”张小红的表情忽然有点恍惚。

双绝公子暮流正是红衣楼这一代弟子的佼佼者，从小被光环笼罩。同辈对他是又羡慕又崇敬又嫉妒。

张小红还是普通弟子时，不知多么渴望过有暮流的资质，有他的地位，如今听到自己的表弟要挑战那个在自己心目中难以战胜的师兄时，难免受到冲击，情绪变化，有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这才几年，姜师弟便有这样的实力了？

那我呢？我和暮流师兄的差距还有多少？

姜朝猜得到张小红的心思，激励道：“张师兄，等你打开头部穴窍，一身魔功内敛于身，当能与暮流一战！”

根据昆仑鬼市的描述以及锦衣卫的资料，暮流战斗经验丰富，初步踏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修炼的又是《青莲剑典》，正常而言，若没有别的依仗，或功法未有特殊，那至少得天人交感，才能与暮流一战，毕竟人家资质、功法、才情、努力、经验，无一缺少，顶多没有领悟法身招式。

不过，姜朝的十三太保横练功善于变化和欺瞒，结果自己的多番奇遇加以完善之后，品阶也高于《青莲剑典》，生死相博的经验亦明显比暮流多，这才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