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茹看着他，眼眶里挤满了泪水。她觉得自己像乘着叶舟逐流在汪洋之上，风险如影随形。苏繁会不会因此与她划清界线，再也不相往来？这个问题压在她心里那么多年，多少次她想把“我爱你”说给他听，可都因为思虑到这个问题，话到了嘴边又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可今晚，今晚这些话终于蹦出了口，也跳进了苏繁的耳朵里。她看着他，在等他的反应，她期待一切都可以如愿以偿。

苏繁歪了下脖子，不亢奋也不低沉地说了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你觉得我会跟你说这样的玩笑话吗？”

“那你喜欢我什么？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有时，也是妹妹。”一些过往的画面像放电影似地重现在苏繁的脑海里，虽然不多，但记忆清晰。

你这是要拒绝我吗？许茹的心颤了一下。没想到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将要发生，虽然在心里做过了无数次的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又觉得仿佛身在万丈悬崖的边缘，随时都有会跌进深谷的危险。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有时候我也真恨我这么做了，多少次我想把你从心里给赶出去，可是每次我越争取，心就越不得安宁。看不见你的时候好想去找你，哪怕只是站在你的身边，只是听你说话，那也能让我感到知足。”

苏繁认真地听着，他觉得这些话也是他想说给莫书听的。可现在他不想对她说了，他觉得她是个无情的女人，他甚至觉得她不懂爱，难道仅仅因为年龄的差距，她就可以这样不屑与摒弃别人的真情?

“谢谢你的爱，可是我们不适合，我从没来想有过会和你之间产生爱情，也许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对不起，也许我的话伤害到了你，但……”苏繁抱歉地望着她，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和莫书没什么两样，都成了扼杀爱情的刽子手。可是想到如果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即便能在旁人的眼里表现得多么甜蜜，也无法在心里真正获得爱的幸福。

苏繁突然又觉得这是自我安慰，他想，难道莫书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其实我早就想到你会这样说，是我太天真了。”许茹深深地吸了口气，凉凉的，让她觉得脑袋清醒很多。她拭去眼泪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再在你面前提这个，不会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你就当我晚上什么也没说吧。哦，对了，这么晚喊我出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呃……”苏繁顿时没了话语，他叫许茹出来其实是想倾诉一下心里的苦，他不知道该和谁去说，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许茹。或许真的可以把一些事情说给她听，然后听听她的劝解与安慰，以让自己的心好过一点。可是眼下苏繁不再这么想了，他会觉得亏欠许茹，本来就已经伤了她的心，难道还要让她安慰因为别的女人受到创伤的心？

“既然我们没有缘份做恋人，那总该还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间有什么事不可以说呢，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尽管说。”许茹努力地在脸上蹭出一丝笑容，只可惜那笑容太虚弱，让人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她在掩饰内心的苦楚。

“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这不，现在觉得也没什么要紧的了，算了，不说了。”

莫书给方清书泡了杯茶，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那个人是谁？好像年纪并不大，你们？”方清书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看，发现那孩子还在雨中淋着，心里不禁有些怜悯。“要不我去送把伞给他，这样淋雨会生病的。”

“你，你不用管他，他现在是个疯子。”

“怎么你们之间有故事？”方清书放下窗帘转身又走回到莫书的身边。不过这回他与她紧挨着坐着。

“其实他以前是个挺优秀的学生，一转眼，竟陌生了，感觉像变了个人。”

方清书把手搭在莫书的肩上，两人互相望了一眼。

也许是过久了一个人的生活，使得莫书厌了，倦了。也许是为了能彻底地摆脱苏繁的纠缠，也许是她想爱了，想告诉过去她能找到真正的幸福，也许也可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