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装着冰柠檬水的杯子忽然裂开，柠檬和糖精均匀混合的液体从那道缝隙里不断渗透。服务跑过来说对不起，五条悟不在乎的摆摆手，眼睛一直看着手机的屏幕。

八点十五分。

他等了1个小时，但距离等她来，却只过了，十五分钟。

新的蜜柠水换上来，甜滋滋的冰饮冲进舌头，流进喉咙，他头一次感觉到齁嗓。

到底是不安，还是太甜，亦或者，他只是太紧张了。

想到时刻藏在舌头底下的告白，想到一会对面的座位上会坐着原理，他就开始心悸。

不断的翻看手机，他忍不住想要控诉，时间太漫长。

八点二十分，坐在他不远处一直蠢蠢欲动的女生走了过来。她穿着红色裙子，一头刚染还带着古怪味道的红发，眼眸是棕色的，但五条悟看得出，她戴了美瞳。

她说，“可以合个照吗？”

俯身的时候，她露出了曼妙的风采。这个店里至少五位男性，均在此刻，或正当，或不正当的，偷看着她。

五条悟却觉得好烦。

他已经不做这种事了，合照也好，拥抱也好，抛媚眼也好，他都不想分享给任何人。

八点二十一分，他支开了女生，开始给原理打电话。当第一通拨不通时，他变得慌张。

从平安夜之后，原理就不会不接他电话，就算是半夜醒来，他想她了，一通电话过去，他也总能听到她带着一点困倦鼻音的安抚。

不正常，让最强发慌。

他走到店门口，不知道该去哪里。瞬移到她家？也许是个不错的决定，就算被拿刀砍的半死也没关系，只是要确定她没问题。

走到地下通道他准备消失，但是尖叫，贯彻整个通道的尖叫让他停驻。

一个保安失魂落魄的跑了上来，他说死人了。

五条悟心跳漏了一拍，但速速安慰自己，不可能，不可能是原理，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能比她更强的了，就算是五条悟自己。

但是保安对着对讲机说的下一句话，让他浑身发冷。

“白色皮卡前，躺着个死人。”

（二）

接到伊地知电话的时候，家入硝子正在将自己心爱的包包按照价格的高低依次排序放好。

最上层的格子里，放着原理给她买的圣诞礼物。

一只贵的可以抵她两个月工资的包包。

依次排下来，除了末尾的三个是少女时代曾经偷跑出去买的，剩余的，都是她的员工福利。

刚挑选了一个容量大一点的准备出门逛街，伊地知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几乎是让伊地知飙车到的现场。

商业楼下的地下车库，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

窗的人似乎就只比她早到一步，正下着帐驱赶围观群众。

她拨开人群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抱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仿佛失了神智的五条悟。

伊地知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五条学长疯了。】

她来的路上就觉得，太夸张了，五条悟什么时候不疯，但她想象里的疯，也就是说说荤话，或者杀疯了，飞到天上去，说一点中二的要死的话。

她以为是很聒噪的那种疯，因为正常，且符合他的性格。

可现在的五条悟，是很安静的那种疯，又或者，是一种崩溃。

硝子慢慢的走过去，此时她还没联想到，地上那具尸体，那只手以及那硕大的正方体，和她有什么关系。

“悟，你先把那只手给我。”她放轻声音，眼睛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头盖骨外翻，一地脑浆的尸体。

五条悟还是紧紧的抱着那只手臂，手臂断口处蹭了他一脸的血。

“你不给我，我怎么把地上这个人救活。”

她以为手是地上的红发女人的。

五条悟缓慢抬头，无神的六眼神性十足，硝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