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觉得顾黎的神态有些变了，像是糖葫芦外面的那层糯米纸突然融化了，冰糖葫芦清楚地展现出来，而此刻的顾黎就是那冰糖葫芦本身。

他看着顾黎浅色的瞳孔，点头的动作很自然地出现了。

顾黎看着江旭的举动，微微松了口气，“那我可说了，”他声音提高一点，“如果我没脱单的话，你能不能等等我呢？”

江旭回答地很快，“如果我没脱单，你也会等我吗？”

顾黎没想到江旭会这么问，他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会问自己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江旭却和他问出了一样的问题，“我想，”他既松了一口气，又悬起另一口气，“我一定会的。”

江旭点了点头，“那我们还真是会一起脱单呢。”他以开玩笑地口吻打出的却是一记直球。

顾黎听到江旭的话感觉有什么突然爆炸了，让他整个人都不太会思考了，他停滞了半天。

江旭也就让这停滞持续着。

直到顾黎猛然低头，他的头抵着膝盖，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江旭，”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又觉得什么颜色都挺好看的了，”他说完脸枕着膝盖看着江旭，“我是不是挺善变的啊？”

江旭看着顾黎的样子，这人今天的状态格外的松弛。

顾黎睡醒后完全没打理的样子加上现在闲谈时放松的神情，江旭总觉得有只猫用尾巴尖的绒毛蹭着自己，亲昵而温吞，“是啊，但变化的结果一点也不让人讨厌，这样的话，”他想了想接着说，“我希望你每次的变化都会有个好结果。”

顾黎思索着，“我该怎么保证能有个好结果呢？”

江旭语气很是平和，“别急着保证，每次都按着你想的来做就好。”

顾黎，“真的？”

江旭点头，“有什么必要骗你呢。”

顾黎笑了起来，弧度飞扬，“那现在，我们来看鬼片吧！”

他们之间还有些秘密，还有些事情，还差点火候，一点点而已。

江旭看着顾黎突然轻松起来的神情也笑了，这次聊的更深了些，有些东西冒了头，有些东西或许可以想象。

未来是无法既定的，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预约的，只是需要预约的双方都同意。

当窗帘完全拉上，室内的灯光完全熄灭的时候，有些氛围已经成了一半。

顾黎操控着遥控器，“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江旭，“你的提议你决定就好。”

顾黎，“那万一你不喜欢呢？”

江旭，“相信我，喜欢我也不会自己看第二遍的，所以你喜欢就行。”

顾黎，“好像也是。”他想了想自己看过一次了也确实不会看第二次了。

江旭，“而且不喜欢可能下次看的就喜欢了，也可能下下次看的就喜欢了，看得多了可能就会有喜欢的了。”

顾黎，“那你可别那么容易喜欢啊，”他点进去一个，周围彻底黑了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陪我看的人呢。”

电视的光再次亮起，江旭看着顾黎微微被照亮的头发轮廓，依旧有些乱，但看起来就毛茸茸的，“嗯，我没那么容易喜欢什么。”东西是，人更是。

顾黎偏头看向江旭，江旭的侧脸轮廓被光打亮，明明是冷光，顾黎却无端感觉有点暖，“那挺好的。”好在哪呢，顾黎也不知道，但是就是感觉挺好的。

电视的声音流出， 黑暗是鬼片最好的助兴剂，恐怖的氛围感丛生，顾黎看得很认真，连吃薯片的动作都放慢了，“我觉得接下来要出事了。”他声音低低地，像是在和人悄声说话一般。

“嗯？”江旭有点没听清，他想着靠近一点。

显然，顾黎也是这么想的。

下一刻，两人的肩膀挨靠在了一起，触碰感异常清晰。

顾黎下意识偏头看过去，江旭也这么想着，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传递着。

正巧电视里是全然的黑夜，他们看不清彼此，可是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