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言简意赅地道，“可以，不过得再加两个大子。”

“你这个死丫头！你 敢！你这是讹钱！”方氏当即便像一只老母鸡似的尖叫起来，气冲冲地看着她。

纪清抬起头来，平静地道：“你们今天是问我要药膏，又没说让我给老夫人敷药。”

方氏气得骂骂咧咧，可是让她去，她却是怎么也不肯，陈家老太太卧床多年，那屋子都臭的不想进，还说给她敷药呢，她连看一眼都不肯！

陈世仁气急败坏，却又不好说什么，他也不能亲自上前，只得咬牙道：“好！就再给你加两个大子儿！”

纪清这才舒了一口气，抬头道：“带我过去吧！”

方氏白了她一眼，领她出了堂屋，只往一旁的偏房处一领，道：“就是这儿了，自己进去吧！”

纪清站在门口，还没进去就闻见里头传来的恶臭来，差点没把她熏晕过去，心中忍不住长叹，看来这两个大子是加的少了。

可既然应了下来，倒也没有不做的道理，咬了咬牙之后，扭过头来对着方氏道：“打两盆干净的水来。”

方氏见她竟然还敢使唤自己，当即便想暴怒，却被陈世仁厉声呵斥了一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两盆水来，放在了门口就远远地避开了。

纪清微微一笑，推开门，先行将屋子里的味道散了散，这才端着一盆水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媪，看年纪怕是有六十了，枯瘦如柴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也是脏兮兮的，见有人进来也只会哦哦地叫两声，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了。

房中除了坐疮的味道，还有些许粪便的气息，纪清忍了又忍，将手放在水中，催了些许灵泉出来，水中便荡漾着淡淡的芬芳起来，屋子里的味道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这才拿着帕子替那老太太擦起身来。

一边擦心中一边道，陈家还算可以，对生养自己的母亲却如此对待，果真不是东西，这老妇人也是可怜，罢了罢了，就当自己做点好事吧！

好不容易擦好了之后，两盆水已经用完了，再想叫方氏去打是不可能了，她只好捧着水盆出去倒水，再另行打水。

出了门，方氏便呵斥她将水盆里的水倒到外头去，别倒在他们家里，纪清无语只得依从她的话，将水倒出门外，只是引得看热闹的村人皱了眉头，说了两句风凉话。

她直起身来也懒得解释，反正是在陈家门前，又不是在他家门前，刚要转身回去，却看陈武从人群后头过来，脸上的血道道像是大花猫似的，还往外渗着血迹，偏他不自知，得意洋洋地往回走来。

纪清想笑，连忙忍住转身进了屋子，打了水再帮老太太擦干净之后，这才将碗中的膏药细细地敷在她身上。

方氏这会儿也走了进来，因为陈世仁交代她务必要好好看着纪清有没有什么猫腻，况那屋子里又不算难闻了，她这才答应。

进门来见纪清垂着眼睑，细心地将那膏体敷在陈老太太臀腿上头，均匀地抹开之后，只是将布帛包住，这才抬起头来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明天来拆掉就好了。”

方氏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没有别的动作，这才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一声倨傲地离开了。

出了门来，见陈武已经回来了，刚想去找丈夫禀报，却见大儿子满脸血道道，当即尖叫起来，“哎哟我的宝贝儿子哟！你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花你的脸，你跟娘说，娘去挠死他！”

纪清跟在后头传来，听见这话抬起头来，只见陈武面色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方氏想说什么，却又不好说，抬眼看见纪清之后更是如此。

纪清也状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一个颇为奇怪的眼神之后，没有多少什么便向着陈世仁道：“我已经弄好了，给钱吧！”

陈世仁适才已经听了儿子的话，早就得意洋洋，闻言也只不过挥了挥手，心情大爽之下便叫方氏去取了两个大子给了纪清，纪清二话没说，转身便离开了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