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全部紧闭，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房间，朦朦胧胧。

温如枳看着床上的隆起，踌躇片刻，压低声音走到了床边。

半跪在床边，她才看清楚宋辞的脸。

没有眼镜，更添几分深邃精致。

趴睡的姿势，半张脸陷在枕中，唇瓣微微发白，有种病态的美感。

她的目光顺着他优越的肩颈线往下，赤裸的背上裹着绷带，微微渗血。

她心头一酸，眼眶便模糊一片。

不敢哭出声音，她便屏息捂嘴，低着头任由眼泪落下。

突然，她头顶传来刚睡醒时，低哑的声音。

“我还没死。”

“……”

温如枳猛的抬眸，眼角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擦掉，就对上了宋辞睁开的双眸。

宋辞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愣了愣。

两人互视。

暖灯下，就连一向冷漠的宋辞都柔和了一些，黑沉沉的眸中甚至有温如枳读不懂的情绪。

忽然，他转过脑袋，试着撑起身体，却倒吸一口气。

温如枳连忙凑了过去扶他。

不想，他单手就撑起了自己，一转头就和温如枳的脑袋差点撞到一起。

温如枳湿漉漉的眼睛瞪大，鼻下全是宋辞忽而急促的呼吸。

不知怎的。

她想起了离开前，宋辞喝醉那一晚。

他也是离自己这么近，然后……

口干舌燥的热让她咽了咽口水，立即退了一步。

“你，你要干什么？”

“水。”他沉声道。

“好，我给你去倒。”

温如枳逃命一样跑出了卧室，倒水时，她还给自己洗了一个脸。

她怎么了？

她揉了揉乱跳的心口，不敢多耽搁，端着水杯回到了卧室。

此时，宋辞已经坐在了床边，背上披着睡袍。

接过水，仰头喝下后，便揉着眉心。

温如枳快步上前，小心道：“我帮你揉？”

宋辞没说话，自然垂下手。

温如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手放在了他的发间。

依旧是柔顺的触感，熟悉得好像她天天如此一般。

为了方便按摩，她缓缓蹲下了身体，目光不可避免地与宋辞对视。

她只能盯着他的头发，尽量不看宋辞的脸。

但他的气息依旧霸道的席卷而来，让她呼吸都战战兢兢。

几分钟后，宋辞放松了下来。

在安静中，缓缓开口：“为什么来？”

温如枳手一顿，解释道：“你受伤了。”

“他也受伤了。”宋辞反驳。

“我……”

温如枳我了半天，却始终回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察觉宋辞受伤，她很慌张，好像别的什么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可这要她怎么开口解释？

宋辞看她皱眉，又问道：“你喜欢他？”

温如枳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我不喜欢他。”

“哦？”

“真的。”

温如枳狐疑垂眸，看着宋辞的脸。

是错觉吗？

为什么刚才他的语气明显不太一样？

宋辞察觉温如枳目光后，立即躲闪了过去。

“想留在这里？”

“嗯。”温如枳鼓起勇气点头，“我和小灿是朋友，她帮了我很多，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除了这条命，真的没什么能赔给你了。”

“我要你命干什么？你的命能换我妈的命吗？还是能换我的手？”宋辞声线一冷。

“对不起。”温如枳惨白道。

“闭嘴，你觉得我现在想听这些吗？”

宋辞攥了攥拳头，克制心底的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