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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短短二十年时间,岁月似乎没有留给他一点痕迹,宫云臣还是和记忆中没什么分别,一模一样的外表,与人交际时的动作,习惯与神情都没什么两样。

可是梅宵寒却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的陌生,有种荒诞的割裂之感。

在座的宫氏之人,除了情绪激动的宫宛彤,只是有些略微的惊讶便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藏着各自的小心思打量着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可他们都不约而同按兵不动,等着宫云臣这个一族之长拿主意。

警钟大响的宫云臣最先起的是杀心,可是有上首的骆桓野坐阵,动手已是下下签,只能另寻机会除去这变数。

今晚梅宵寒敢拿着白玉京的令只身来见他,则说明梅宵寒他必定是应如是的徒弟无疑。

他本来还疑惑为何骆桓野这般大能居然会答应他的邀请,现在看来竟是引君入瓮,一个为了向他兴师问罪的瓮。

宫云臣抹了把脸,忽然动容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梅宵寒的脸,好像是第一次见他似的,颇有些声情并茂的意味,“你是阿雪的儿子?没想到你竟然长这么大了,其实我当年派人寻过你们,没想到却传回来的消息是母子皆陨。”

他正要伸手去拉梅宵寒,后者却像是看到腌臜之物一般嫌恶地退后两步,徒留他的手尴尬地滞留在空中,宫云臣咬着后槽牙将手收回去,又堆起来笑意,抚慰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我知道你怨我这个父亲,但毕竟血浓于水,你我之间还是最亲近的人。”

梅宵寒冷哼一声:“老东西,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但是你我血海深仇,不是一句血浓于水能抵的了的。”

骆桓野一副慵懒的姿态,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玩味地看着这一场闹剧,最有趣的当是有两幅面孔的梅宵寒,应如是在时他乖巧懂事的如同奴仆,她不在场时才能发现梅宵寒身上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不管皮底下是白的,还是黑的,只要维护应如是,这个徒弟就是好的,基于此骆桓野对这个梅花妖还算满意。

忽然一声尖叫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宫宛彤无法接受自己的阿爹有私生子,甚至于这个孩子还是在和阿娘成亲前出生的。她的阿爹一向风清月朗,他明明深爱着阿娘,甚至在她渡劫失败去世后誓不再娶,自有记忆力来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

所以梅宵寒怎么可能是阿爹的儿子呢?

她不可置信的吼着问现在到底怎么回事,一边又使劲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泪珠,宫云臣虽然心焦,但还是耐心地安抚自己的宝贝女儿,再三保证不是她想的那样,过后再给她解释。

梅宵寒看着他们父女情深的模样便想作呕,更别提宫宛彤身上那股被保护得很好才有的不谙世事娇憨天真,更是令他的嫌恶更深,他在北境吃尽苦头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在洲南和其他的女人你侬我侬,宠爱着另一个孩子。

真是虚伪至极。

这种人怎么会是自己的父亲呢?

这种不可置信的荒诞感随着宫云臣的一举一动愈发的深,甚至有一瞬间梅宵寒觉得就算此时此刻大仇得报也索然无味了。

此时便有人跳出来搭腔,顺着宫宛彤在崩溃之中质疑梅宵寒身份的话,也跟着像模像样地怀疑他身份的真假。

毕竟那母子已经死在北境了,那么眼前的是谁呢?有谁能保证他是宫云臣的儿子呢?或者在座的有谁能拿出切切实实的证据呢?

眼见骆桓野仍然在看戏,宫云臣索性也接着他的话开始有些犹豫,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梅宵寒说:“不如你跟着我到书房来?我这里正好有验明血脉的宝物,让宫氏诸人安个心,你我父子也可再无芥蒂。”

若是梅宵寒还怀揣着对这个父亲的一丝感情,或许他真的会相信宫云臣这番慷慨陈词,可是他心底只有恨,那些所谓的亲情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荡然无存,宫云臣现在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可笑得很。

但梅宵寒倒是答应了他这个要求,自然不是因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