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抚恤金的来人走了，贺婆子慢慢停下了哭泣，起身打开柜上的包袱，两双解放鞋、两身新军装、一个绿皮水壶、一个军绿杯子、一个铝饭盒、一套被褥。

贺婆子轻轻摩挲着杯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妈，建国穿过的旧军装，找人算个日子，做个衣冠冢，让他和爸、和大哥作伴。

这两身新衣服和鞋，就给三弟吧，大小合适；孩子们也需要三弟多照顾。”林清瑶看着包袱里的东西说道，“水壶、杯子放你那里，被褥给孩子们留下做个念想吧。”

“武装部和部队一共给了565块钱，你收着吧。”林清瑶把手里攥着的钱递过去。

“清瑶，你安排的很好，就这样吧。”

贺婆子接过钱数了数，拿走200块钱，“清瑶，妈拿200，剩下的钱你收好。记得，这钱是留给孩子们的，不能乱花的。还有水壶，你们拿走吧。”

林清瑶接过剩下的356块钱，点头，“妈放心，我不会乱花的。”说完，保军抱着水壶，林清瑶抱起被褥，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屋里。

晚上，正在睡觉的林清瑶忽然惊醒了，她坐起身，愣愣的看着丝丝缕缕的纯白信仰之力从外面飞入窑洞，钻入自己识海。

“主人，信仰之力，好多的信仰之力。总算没有白出粮食。”系统0013激动地乐道。

“0013，咋回事，哪来的信仰之力？”

“主人，因为粮食蔬菜都是无声无息出现在窑洞里，村民们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最终都认为是祖宗显灵了。白天不敢声张，晚上都在偷偷地叩拜呢！”

“我成了他们的祖宗了?”

“主人，凭你的年纪，当他们的祖宗，是他们高攀了.”

“0013，你是说我很老吗？”

“没有没有！主人怎么可能会老，主人永远年轻漂亮，是神话。”系统0013求生欲很强的辩解，“我是说，他们高攀，对，是他们高攀了！”

薛有粮找阴阳先生问了日子，给薛建国立了一个衣冠冢。

林清瑶每天和何红红一起出去挖草根，有时天气好了，也会带保国保军两个大点的孩子去挖草根。薛有粮在家里劈柴、挑水、收拾自留地。

整个冬天，一直是干冷干冷的。村里人祈盼的眼中没有看到一场雪，充满希望的目光越来越暗，家里的粥越来越稀，村子也越来越静。

1960年1月，热闹的传统节日过年，村子里都是冷冷清清的，没人出来转悠，也没有人走亲访友，因为太饿了，浑身乏力没劲。

4月，贺婆子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里收拾着儿子儿媳挖回来的干瘪的野菜、草根。

贺婆子抬头看一眼在院子角落自己玩的几个孩子，又看了看天，手不停歇的干活，嘴里念叨，“都清明过了，还不下一点雨。唉，这老天爷，是不让咱老百姓活了啊！”

“亲家在呢，好久不见了，看着你的气色，我就放心了。”林清瑶娘家妈缓缓走进院子有气无力地说，看见院子里玩的几个孩子，笑着叫，“保军、保民、保家，快过来，奶奶看看”。

贺婆子抬眼，看到走来的老妇人，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人是二儿媳清瑶的娘家妈。

“林亲家来了呀，快坐下缓缓。”贺婆子起身，拉过一个凳子，邀请亲家坐下。

林婆子脸颊凹陷，满是皱纹和斑点，眼睛深陷在眼眶中，闪烁着疲惫和无助。她拖着乏困的脚步挪进院子，缓缓靠坐下来，全身的骨头都凸了出来，很是吓人。

保军仨刚要靠过来的脚步顿住了。

贺婆子看到吓住的三个孙子，笑着招呼，“快过来，这是你们林家奶奶，她来看你们了。”

“奶奶！”

三声小心翼翼的叫声，听得贺婆子、林奶奶泪流满面。

日子太苦了，人都饿的瘦脱形了，都吓着孩子了。

“乖孩子，来，奶奶抱抱。”

林婆子轻轻抬起手臂，仨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