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也太客气了,伸着脖子等他砍吗?
是不是自己中邪了,这些都是幻觉,是拟态人的欺骗手段。不是说它们的脑子是单核处理器吗,这么聪明?
短短几秒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猜测,但楚吟万万不敢贸然出手,当机立断翻上舞台,保持在一定距离外。
拟态人始终不动,不管他往哪儿走,那张悚然的脸就像向日葵一样跟着他转——或者说跟着他的手转。
楚吟不禁咽了咽唾沫,握刀的劲一点儿没松。
当右臂的伤口晃过它面前时,那双无瞳无焦的眼球不甚明显地一转,它猛然哈出一口腥气,像忽然间受了刺激,闪电般朝他扑过来。
还好楚吟早有提防,本身又站在高处,拟态人还没碰到舞台边缘,刀尖瞬间抹碎了它的眼睛,将它挑飞出去。
它的敏锐性似乎比之前的异态种还要强,还没爬起来,已经精准锁定了楚吟所在的位置,扭过头发出威慑的低吼。
楚吟割碎了它的眼眶,刀刃上面裹满了血,可此时,他却有种比被眼睛盯上更为头皮发麻的感觉,拟态人头骨上的那道碎裂的缝隙后面,似乎还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住了他。
它嘴里呜呜呀呀的声音听着居然有点像人,楚吟越看,越忍不住心里发毛。
暂时搞不清楚状况,别再节外生枝了,赶紧跳个合适的位置把它杀了再说。
此时它完全失去了目的性,精神错乱、且只对他血充满兴趣似的,楚吟意识到它虽然来势汹汹,但每次来到离他三步远的位置,就好似受到了威胁般徘徊不前,爪子也如面临一块灼手的烫铁般犹疑不定。
怎么,执行庭的拟态人也训练有素,杀人还要经过同意吗?
它眼里饱含的祈望令楚吟困惑,他没有停手,毫不犹豫地两枪崩穿了它的左右肩关节,然后嚓一刀深没入下颌下方。
真斩才知道,这玩意的颈骨比木桩硬不止一个层次,楚吟甚至当场慌了一下,生怕这刀不成下一个暴毙的就是自己。
用的力越大,伤口崩裂出的血液就越多。这些血液沿着右腕凝聚于拳峰,滴滴答答溅在会议厅的地砖表面。
未曾想,拟态人被按着连防抗都没反抗,却疯狂地伸长舌头,使劲往他的手腕和那滩血上凑。
嫌恶在此刻到达了顶峰,楚吟一拧眉头,干脆对准它的脊椎补了一枪,然后一脚踩在刀身另一端,借力把它的脑袋砍了下来。
—
虽然闻槊不问,但不代表他对其中的猫腻毫无察觉。
定位坐标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最初瞬间交手之后,通讯器内诡异的安静一直持续了两分钟之久,后面就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大动静。
拟态人的位置始终静止,反而是楚吟在不停地围绕它移动。
红标定位迟迟不灭,直到几分钟后,那边才又乱了一阵,拟态人的生命体征伴随几声枪响和楚吟一声有些疑惑的“什么玩意”一起消失了。
—
搞定了。
楚吟轻轻喘息着坐在舞台边缘,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手上有道伤。安全起见,把清毒剂打了比较好。
他摸了摸应急包,先顺手摸出来一颗糖,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刚才忘记拿出来了吧。
面罩一摘,鼻腔里全是血味,嘴里没点别的味道总觉得犯恶心。
这么想着,他捻起这颗糖捏了捏,熟练地拆掉包装,咔咔几下咬得粉碎。浓郁的甜味顺着舌尖满溢出来,瞬间居然有种“又活过来了”的感觉。
灰色直条方盒在应急包最里面的夹层,打开的一刹那,白汽争先恐后涌出来,冰得要命。他把安瓿瓶放手心里捂着,等到不那么冰了,再掰开,塞进便携式注射器里。
这玩意操作起来不需要手法,对准位置按下去就行,浅红的液体缓缓注入静脉,酸酸麻麻,还是凉。
“回来吧。”耳机里传来闻槊平淡的声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