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Chapter11

外面是三伏天,囹源内冷气开得仿佛置身深秋。

楚吟庆幸来之前换了长袖衬衣。他没有室内训练服,私服混在着装统一的预备队员里还是比较醒目的。索性大部分人都在地下实战训练场,待在地面上的人不多,偶尔遇到的预备队员都没注意他。

一路走到靶场没出什么岔子,楚吟松了一口气,不遇到熟人都好说,不过就算遇到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不知道这种透明人还能安心当多久。他压紧耳罩,枪放手里掂了掂。

囹源换了新枪,比两年前用的轻型枪重不少,和行刑官的配枪手感差不多,但不是一个型号。

他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且越专注越不受控制,不知道这是很久不训练的后果还是紧张引起的目的性颤抖,与这种症状僵持了一会儿无果,又颓废地放下了。

任闻槊一遍遍称赞他的射击如何优秀,也已经是过去式了,虽然那晚两枪正中拟态人的弱点是很酷炫,但真的只是误打误撞,他原本预想的子弹落点其实不是那儿,当时想射脖子来着……

远处还有人在练习,隔着耳罩,射击声像扎气球似噼噼啪啪的。他把这些声音当成背景,呼吸也跟上了节奏,重新举枪,视线与准星交叠,在肩膀沉降到底的瞬间扣下了扳机。

推力瞬间爆发,顺着他的手腕、手臂,然后狠狠地撞击双肩。

他一边心中默数,一边稳住双手连续射击。

控制面板显示首轮全命中,只有五枪在十环内,复健打出这个数据简直超烂……楚吟知道自己失望也没用,这个结果是必然的。想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别说固定靶,连移动靶都手到擒来,心里一阵憋屈。

要想训练不费劲,体能训练必须跟上,所以今天回去还得重新列一张规划表。

他甩了甩震麻的胳膊,前胸和右胳膊隐隐作痛,刚拆线没几天的疤像要重新裂开似的,他强撑着打空了三副弹匣,手真的撑不住了,这才决定出去转两圈。

食堂的冰淇淋机还是那副使劲儿拍一巴掌才开始旋的死样,楚吟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像以前一样给自己旋一个漂亮的杏仁甜筒。他吃完碗里的骨汤线面,手撑下巴望着窗外出神。

手机反合在桌上,轻轻震了一下,重归于静。

安江的天空不像静潭那样时常飘着厚重的云,清晰而干净,尤其是傍晚时整个天空都幻化为纯净渐变的橙粉色。

世界暗入夜幕,执行庭道路上的探灯却亮如白昼。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观赏到漆黑的车流如潮水流经执行部门口,又从车上涌下来几十位夜鸦似的身着漆黑行头的行刑官。他们行色匆匆,秩序井然,飞快掠进了建筑内。

突如其来那么一秒,楚吟还以为父亲就在那群人中。

不,今时不同往日,楚山舟的车不会在那里停,应该还要往前开一段去裁决处。

这刚好提醒了楚吟,在安江总部随时可能和父亲打个照面。如果楚山舟知道自己回来,绝对又会像以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把他赶回去,还是用过去那样冰冷又轻蔑的目光看这个懦弱又没骨气的儿子?

这一家不就是这样零零散散、东拼西凑凑合到现在吗,自己夹在当中,一边完成爹妈定的目标一边苟且偷生似的。

得亏闻槊的邀请,副裁决长的权限应该高不过总执刑官吧,中间差了一级呢。

楚吟自我安慰着,命令大脑别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训练,没多少时间了。

训练时间通常持续到晚上七点,楚吟估摸着还早,先回了宿舍,没想到居然有人在了。

那人短发汗湿,卸了上半身的外衣坐在椅子上,旁边医药箱和绷带纱布摊了一桌子,与此相应的是那条鲜血淋淋的手臂,他动作吃力地把注射器搁到桌上,看样子刚注射完什么药剂。

屋内充斥着血味和消毒酒精的味道。

楚吟注意到桌子上那两枚安瓿瓶,颜色有点眼熟。

“谁啊?”那人沙着嗓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