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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刚过中秋,天气忽的凉了下来。早起出屋,付闻歌只穿着衬衫和制服,于晨风之中竟是感到些寒意。退回房间从箱子里翻出件皮夹克,套上之后顿时温暖了许多。

夹克是旧的,穿了三年。这是付君恺从南京带来的,当时他穿着还大一截,现在刚刚好。三年的时光,少年成长为青年,眉眼却是更俊秀,身板也更结实。

他往饭桌边一坐,便听白翰兴叫到:“妈!我也想要件付哥哥这样的夹克,穿着真精神。”

孙宝婷皱皱眉:“头年儿才做的新夹袄和棉服,这会儿又要买夹克,你爸不会答应的。”

“夹袄和棉服太土气了,穿着在身上来回咣当。”白翰兴嘟起嘴,结果头上立马挨了亲哥一记,“妈!哥打我头!”

白翰辰不屑道:“那是你没长出穿衣服的身板,甭怪衣服。”

他今天才把夹袄穿上就听弟弟说土气,自是要找回点面子。

“我带你去买。”付闻歌小声跟白翰兴咬耳朵。

“甭惯着他。”喝着粥,白翰辰的眼神儿不时往付闻歌那边飘过去。确实是人靠衣装,平日里付闻歌穿着制服,一副学生像,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今天穿上夹克,裹出精瘦的腰身,人显得特别精神。

孙宝婷瞧在眼里,旁敲侧击道:“天气凉了,翰辰,你也该换西服了,羊毛呢子的多暖和。”

“俗话说十层单不如一层棉,还是穿夹袄护着前胸后背的暖和。”白翰辰不免有些尴尬,人家穿夹克他就换西服,比什么呢这是?

一桌人说着话,白翰宇姗姗来迟。他今天倒是穿了身西服,却更显身材的痩削。于桌边坐下,看着玥儿递到面前的粥碗,他忽的皱起眉头——胸口跟堵着块石头似的,根本吃不下。

严桂兰往他碗里夹了筷子菜,道:“翰宇,你尝尝这个,腌海带丝,甜辣口儿的,爸特意让人从天津——翰宇!”

眼瞅着白翰宇捂着嘴从饭厅里冲出去,严桂兰忙起身去追。其他的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面面相觑。

片刻后,孙宝婷道:“翰辰,带你大哥瞧瞧去吧,我看他最近胃口不太好,昨儿晚饭也没吃,人都瘦脱相了。”

白翰辰皱眉道:“我说送他去医院,可他死活不去。”

孙宝婷也知白翰宇的性格有多倔强。她忽然想起付闻歌是医学生,就说:“闻歌啊,你不是学医的么,待会给翰宇把把脉吧。”

“婷姨,我学的不是中医……”付闻歌为难道,“再说我也没学到诊断那块呢,都是基础课。”

孙宝婷哪懂那些,好奇道:“那你这天天读书读到半夜,都读的是什么啊?”

付闻歌给她列举道:“很多啊,有物理、化学、数学、专业英文、组织胚胎学、系统解剖——”

“打住,吃饭呢。”

听到“解剖”二字,白翰辰及时出言制止。他妈不懂,他可懂,再问下去,一会怕不是都得捂着嘴出去。

白翰宇没跑出几步就吐在了树坑里,全是酸水,烧得呛咳不止。严桂兰追上前,见他吐得揪心却也帮不上忙,只好使劲胡撸他的背。

她焦急道:“这是怎么闹的,翰宇,还是瞧瞧去吧。”

白翰宇使劲摇摇头,紧闭双眼强忍晕眩弓身抵在树干上,摸索着接过妻子递来的帕子抹去嘴边的污渍。他不敢去瞧病,心虚。之前在饭桌上听旁人提过件事:八大胡同有个小倌,被客人夯得狠了,一病不起,日日吐酸水,后经郎中诊治,说是精阳入腹未得排解坐下的病。

那人当笑话讲,可听在他耳里,却教他如坐针毡。金玉麟每每与他欢好,事后均不见有精阳自体内溢出,仿若全都被吸收了一般。眼下又出了这种症状,他生怕大夫一搭脉门,便知了他与人行那苟且之事。

“翰宇,你这些日子究竟是在忙些什么啊?早晨四五点钟才回家……照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骨也得坏了。”

严桂兰低头啜泣。白翰宇近来时常夜不归宿,她忍着不问,只当他是公事繁忙。可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