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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绵夜晚

改革初期,处于偏远的山村还没有条件通上照明电。晚上,夜校的扫盲班在白天小学校的课堂里上课,满屋里点着煤油灯,乌烟瘴气,煤油灯烟呛得人嗓子眼里发麻,可读书声却琅琅盈耳,大龄青年的学习情绪依然高涨。他们白天在承包田里都是经过一天的劳累,可谁也不提一声辛苦,谁都心甘情愿地遵守曾老师给他们制定的学习纪律制度。曾老师非常理解这些大龄青年的辛劳,也非常体谅他们的读书心切,他想尽一切方法,采取一切可行的措施,想让这些人学得快,学得好,既要学字,学知识,还要学些自然常识、地理常识。曾老师有时也会抽点儿时间向这些青年人灌输些传统文化,讲解一些人伦道德,顺便再教他们一些农业生产上的和天文学等常识。每天晚上一个半小时的上课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放学的时候。老师说下课了,可大家还依依不舍的不肯离去。

有的青年说:

“曾老师你先回办公室去休息吧,让我们大家在这儿多学会儿,我们大家都不会弄坏这里的东西,请老师只管放心!”

曾老师说:

“可以的,我白天还有不少学生的作业没有批改,不能在这儿多陪你们了,你们如果有问题,可以叫我,也可以到我的办公室去询问。但是,你们明天还要干活,需要很好的休息的,你们可千万不能耽误太多的休息时间啊!”

曾老师回办公室了,不少的青少年男女还自动去找他辅导。有的要他再给讲一遍第几页的那个算数题,有的要他再用哪个词儿造几个句子让自己学学。

那天都很晚了,别的学生大部分都离开教室回家了。金花却一闪身又自个儿来到了曾老师的个人房间。她热情地拽着曾老师的手,要他教她写几个自己认为是非常难写的字。

“曾老师,您别嫌麻烦啊,我来求你帮个忙,你看看,就是这几个字。”金花拉着曾老师的手,指指课本上的不少笔画特别多而且结构复杂的字,继续说,“看看,这儿,这儿,还有下面一页的好几个呢,多复杂的字啊,它就像那乱草堆里的乱草,我费了好长时间都找不清头绪,总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插笔才能写好这几个字啊?”

曾老师被她这个突然转回来的大姑娘猛地一抓手,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一下呼嗵呼嗵的。他转过脸有点不由自主的羞涩和不好意思。

“哎?!曾老师——你这个堂堂的镇上来的大人物见着俺个乡下小女子怎么不好意思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这样保守呢?时代改革开放了,男女在一起,你不必在意的,以后啊,我多注意注意,不会损害你的尊严啊!”

曾老师被这个直爽泼辣的姑娘说得一下呆傻起来,他看着她,满脸都是情,满脸都可爱。她像盛开的牡丹花,粗狂而典雅;她如扑鼻香的栀子花,热烈而奔放。

老半天,他如梦方醒,心里想这丫头怎么还知道开放、保守,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曾老师还是感觉出这丫头实在而又直爽,对他倒也很不外气地说:

“嗷,我哪里是什么大人物啊,一个小老师而已。金花啊,你的这种学习热情,让我确实很感动。可在这儿,谈不上什么开放与保守,本来我就该规规矩矩的,为人师表么,就是要管好自己,对于任何人都一样,当然也不会在意什么男女的。关于你要学这中国字的写法,我必须慢慢对你解释。”他习惯地去摆弄一些自己头发,继续说,“说起这中国字的写法么,我早就教过你们了。不管哪个字,就要分清这个字是什么结构,再难写的字,仔细分析,只不过是,有左有右,这就叫左右结构;有内有外,就叫内外结构;有上有下,就叫上下结构。左右结构的字,你要从左边下笔,再写到右边;上下结构的,你就从上写到下;内外结构的,如中国的国字,你就先写外圈,再写里边,但下面的一划必须等中间的那部分写完了再堵上锋口。再难写的字,你只要认真分析它的笔画,知道先写哪一笔,后写哪一部分,其实也就不难了。”

“曾老师,你讲得真仔细,我听懂了。来,你逮着我的手,教我写几个让我领会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