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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傅意怜一路陪他回了自己的小院,思康住在东院,省得他们夫妻俩想做些什么,总要防着他。石子路换成了防滑的砖路,窗前的合欢花不见了,多了一株新载的枇杷树。

拔步床、书桌、木柜,都不是从前模样。他回忆中的那些片段瞬间被打成碎片。

原来,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早已开始了新生活。

傅意怜没留意他的落寞,兴奋地拉着他试坐新制的高脚胡椅。

“这椅子高,腰上也能靠,就是日后肚子大了,也不会蜷着,你试着还舒服么?”

“嗯。”

女孩拉着他絮絮叨叨:“我特意叫人腾出来一间大的议事厅,跟校场那间差不多,院子后面也打扫出来一间武器库。啊对了,我约了宋先生,后日去看诊。”

“宋先生?”

“是啊,没叫他瞧过,我总是不放心。”傅意怜坐在他身旁,两手环上他的脖子,将一枚银色护身符系住,轻声道,“你别紧张,我陪着你。”

荣山南低头看着闪着银光的护身符,贴身藏了,问道:“哪里来的?”

“寺庙里求的,开过光的。你一定不能有事。”心里酸楚得差点又要落下泪来,她连忙伏在男人胸前,使劲眨了眨眼。

这些日子她总是在想,自己的重生也许和这个未能降生的孩子有些关系。也许它心里存了怨恨,总是叫荣山南吃苦头。

她得一千个小心,一万个小心,照顾荣山南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不过荣山南如果有任何闪失,她会好不眨眼地放弃孩子。

韩毅、武子瑜来跟他商量事情,傅意怜得空在午饭前去了趟书房。

傅淮安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疯了吧你,你知道你请回来那尊神是谁?”

“是我丈夫。”

傅淮安瞪眼:“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可是个大魔头。”

他索性一撩袍子坐在傅意怜身边,一手手背敲着另一手掌心,“喏喏喏,这眼看着又要打仗了,你是汉人,他可不是。我且问你,如今宛州城还算不算汉家地盘?这三股势力拉扯得都快把宛州裂开了。等打起来,你是帮着汉人还是帮他?”

“夷汉就一定不两立吗?往来通商,和谐共存,我知道宛州城是必争之地。正是有荣山南把持着,这地方才没被外族吞了去,官府无用,又容不下他?他若控制不住,咱们还没今天这好日子过呢。”

“我说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天真?官府的事你管得了?”

“我为何要管,我只知道他是我丈夫,他不负我,我定也不会负他。”

傅淮安鄙夷道:“是是是,他是为你怀了孩子,你觉得他痴情得不得了。你有见过汉人男子怀孕的吗?依我看,分明就是巫术,是障眼法。他们那地儿不还信巫医什么的,我看你也病得不轻。”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些话放在前世,她是信的。饶是魏云平、白元觉、武子瑜等人再怎么劝说她,她都不肯转念想一想。可她亲眼见过男人如何为她难产而死,如何怀着她的骨肉一起下葬,每想到这儿就心痛欲碎,她怎么允许别人再诋毁他。

“哥!他是你妹夫,他肚子里的也是你外甥,你怎么这么说他?”

妹妹大了不听劝了,傅淮安转了转眼珠:“你叫我跟余鸿鉴怎么交代?”

“别跟我提这个人,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嘿?不是你自己属意于他,还把婚书都押在他那儿了。”

婚书!

傅意怜想起来了,为了表明决心,她混账地把自己那一份抵给了余鸿鉴。她颇有些气馁,本以为可以此生不复相见了,看来还不得不见,不论如何要把婚书要回来,而且决不能叫荣山南知道这件事。

“总之我嫁的是阿南,他怀相不是很好,你有什么事找我,不要打搅他。”

这个妹夫太能干了,显得他是个废物,如今傅意怜也狐假虎威起来,没了大小尊卑,也敢顶撞管教起他这做兄长的来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