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带孔秀兰来到派出所院内的一间房子前，拿着钥匙将门打开让她先安心在这里住下。

门一打开，孔秀兰便觉得有一股怪味向她袭来。垂眸一望，大概十平方左右的房间里别无他物，只在地上铺着三张席子，每张席子上各坐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看到门开了，三个女孩子微红的双眼放着光，同声问道：“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民警面无表情，道：“再等等吧，已经给你们的家人发电报了。”

孔秀兰奇怪的问民警为什么要锁门？民警说这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才锁门的。

“那我们要是想上厕所了怎么办？”孔秀兰又问。

“喏，屋角那里有只尿桶，小便可以在这里解决，大便就从窗口向外喊就有人来开门。”孔秀兰顺着民警指的方向，看到微暗的屋角有只黑色的塑料桶。难怪，开门就有一股难闻的味儿呢！

她有点恶心：“警察大哥，我没用过这个，到时候还是辛苦您给我开门吧！”

民警瞅了她一眼，什么都不说，转身将门锁上自顾走了。

孔秀兰看了看这三个无助的女孩子，忽然间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希望都变成失望了。

三个女孩子见到孔秀兰欲哭无泪的模样，无声的挪着屁股坐到了一起，然后指着她们前边的空位置让孔秀兰坐下。

孔秀兰看着她们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们是村里长大的女孩子，但不知道她们是哪里人？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想起自己也被骗了，觉得非常丢人，便什么都不问，顺着她们的意思，坐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三个女孩各怀心事，也不言语。

傍晚，一位大娘给她们每人送来一碗粥，和一碟咸菜。

粥吃完一会儿，大娘又来收碗去了，孔秀兰见门开了，趁机瞟了一眼铁栏栅大门，发现也是上锁了。或许，派出所民警是真的为了她们的安全才这么做的，若是买她们的人知道她们还在本乡里，谁知道会不会来闹呢！

深夜，她们四人挤在三张席子上，挨得很紧依然感到阵阵凉意袭来。孔秀兰这才想到，自己昨晚不觉得冷，是因为她躲到大缸里还铺了稻草，大缸给她挡住夜风，稻草又保暖，才让她安然入睡到不知醒。今晚不一样了，凉风从门缝吹来，皮肤都起鸡皮疙瘩了。孔秀兰有皮衣还好，三个女孩冷的睡直打哆嗦。

孔秀兰忍不住起身，想去叫民警给她们拿棉被来。

自称姓李的女孩说：“不要叫了，他们下班了都回家去了。”

孔秀兰一听，果然整个院子除了秋虫的鸣叫声和远处偶尔几声犬吠，什么声音都没有。

派出所小院与靠山乡街道隔着一条河，院墙外面是一片菜地。

孔秀兰建议不要躺下睡，地板上凉，还是坐在一起背靠背好。于是四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着，不知不觉中，醒来已是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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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城里。

王春枝心情低落，做事心不在焉……孔秀兰明明说好前天会来她这里的。可是至今两天半过去了，还没见人来到。

这两天她右眼皮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更是令她日夜焦虑不安。孔秀兰与她同是来自鹤城的好姐妹，虽然只是碰巧到南疆城才相遇相识，但因为同样身在异乡举目无亲又性情相投，所以彼此都在精神上互相依赖，情感上胜似亲姐妹。

下午，王春枝刚完成一组流水线，工厂里的电工吴德笑嘻嘻的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放到身后，弯腰将脸凑近她：“小王，你猜我帮你拿什么来了？”这吴德总是这样的，有时很自以为是，有时又嬉皮笑脸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他。

王春枝没心思去猜，抬眸看向他：“我忙呢！要拿做好的去那边了。”说着就要起身。

吴德见王春枝起身想抱着一堆服装半成品，就伸出右手压着她的肩头，用难得的正经神态说道：“好，不逗你了！给，这是我刚去办公室了帮你拿来的一封电报。”说完，将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