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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云枝去过秦王府之事并未告诉府中诸人,长辈们那里若说了是徒增烦恼,妃令那里她却有另一番考虑。

若是阿爷并不想去郡公的宴席,自己提早给妃令说了倒叫她有了期待,最后这期待落空少不得会叫她埋怨,明明是做好事,若是生了嫌隙那实在不上算。

总归阿爷才是整个家族的主事之人,这事要如何去做还需看阿爷自己的意思。

云枝足等了两日,方才等到了郡公的人上门。那日王舒温上门,二人在屋中商谈许久。云枝便到阿娘那里探听消息,阿娘这几日都守着妃令的母亲,她那偏头痛越发严重了,简直连床榻都没法子离开。

妃令小小的一个人,坐在一旁瞧着形容枯槁的阿娘并无办法,不做声地抹着眼泪。

云枝趁着阿娘去取药的空挡问道,“晨起又瞧见有外人来了,到底是春闱临近,来攀附的举子这样多。”

阿娘摆摆手,回身瞧了瞧妃令母子,小声道,“不是学生。”

云枝做出疑惑之状。

“是独孤家来了人,秦王的父亲来京,今日要在湖楼摆宴,邀你阿爷同去的。”

“阿爷最不喜同独孤家扯上联系,会去赴宴么?”

大娘子一边过滤了药渣一边回道,“那是郡公的宴席,同秦王没什么关系,你阿爷总要顾忌旧交的面子,再说还有你姨夫的事儿。”

她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云枝,“拿进去给你姨母喝,那描金的漆盒里放着蜜饯,叫她一会儿含上一粒。”

云枝“欸”了声,语气里有不为人知的愉悦。

成了!

当晚,果然见戚如敏带着王舒温出了门去。

云枝在影壁后偷偷瞧着,直看到二人上了马车,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会谈出个什么结果,郡公应当不会为难阿爷,且有王舒温在席间总归能从中斡旋,只要阿爷不要见了秦王又犯起倔劲儿便好。

云枝和妃令看着姨母复又躺下,一转身却见外间飘起雪来。

隔间放着一把宽大的躺椅,寻常时是给云枝阿娘午休用得,这会儿两人便躺着挨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般能成事么?”

云枝摇头说不知,方才阿娘为了叫姨母宽心,已将阿爷赴宴的事情讲给姨母听了。

“总归比咱们坐在家里胡思乱想要强些。”

两人轻轻摇着晃着,身旁的炭盆哔哔啵啵的发出声响,“今日的雪倒有些大,不知阿爷回来的路好不好走。”

那湖楼距离戚府还隔着两条街,若是打滑可要不好。

妃令黏在云枝身上,听着云枝不时低语,一会儿功夫便打起哈欠。

两个小女儿挤在一团,谈天说地的,四周却很静谧,只大娘子不时起身在隔壁屋子招呼丫头,寻几床更厚实的棉被,或是在门口铺上一层蹭雪的毛毡。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丫头进来换了新的炭火。外面天寒地冻,丫头取炭冻得两手通红,便靠在炭盆旁烤了一阵,这才轻轻推了云枝一把。

“云娘子,郎君们回来了。”

云枝倒也未曾睡熟,她一唤便醒了过来,小心从椅上站了起来,搭着丫头的手往外间去了。

“大路上的积雪多厚了,阿爷的马车一路上也不知好不好走。”

这边戚如敏携着一股子寒风进了门,摘了兔毛的帽子,顶上便升起一股袅袅水汽。那肩头还落上一层绒绒雪花,大娘子伸手替他拍了去。

“回来未曾坐马车,坐小轿回来的,还稳妥些。”

云枝将温茶递给阿爷,“是郡公备得轿子?”

戚如敏先漱了漱口,之后叫人将热茶端了过来,“却不是,是秦王预备的。”

云枝眼睛圆睁了睁,阿爷竟肯领秦王的情了,这可是未曾料想之事,她张了张嘴一时倒不知要如何开口。

“天儿这样不好,舒温那孩子怎的不跟你一道回来,他那府上更远了些。”

大娘子将戚如敏的外裳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