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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令将书信拿来仔细看了一遍,一面看一面哭,“阿爷打死了人?怎么会呢,阿爷一向是很谨慎胆小的,连杀鸡都不敢看。”

这非小事,宜都瞧着阿娘,“此事会如何判罚?只是失手的话,应当会酌情审理的吧。”

大娘子一时也无章法,“等你阿爷回来说。”

宜都想了想,招手将丫头唤了过来,“你到刑部去找右侍郎王舒温,叫他下值之后务必到咱们府上一趟。”

王舒温同阿爷有师徒情分,又熟知乾朝律法,此事找他帮忙再合适不过。

戚如敏知晓此事马不停蹄赶回府上,一回府便见妃令母女已哭成一片,好歹叫大娘子将人劝住,又听云枝已到刑部去寻了王舒温来,这会儿便先安排人手,先去都安打探情况。

待众人坐定,已是傍晚时分。

王舒温问明情况,也是眉头紧皱,“照以往来看,应是脊杖十,流刑两千五百里,役两年。若无意外,期满可再回折冲府。”

“流刑两千五百里?”

流放到那偏远军营之中做苦役,多少人惨死营中,莫说再回折冲府这些后话了。

宜都看姨母已然没了指望的模样,赶忙又问,“那流放之地会是哪里?”

“应当就是临南以南的两处边营,那边刚收复不久,正是缺人之时,如今大部分犯人都送去了那里,一面戍边一面建城。”

王舒温又道,“都安同临南相临,甘都尉又在军中任职多年,不知在临南军中可有人脉?”

甘家娘子却说没有,“两地只是看起来临近,实际临南面积极大。临南偏远,只独孤氏一族百年来在此地驻守,几乎都是他府上人马,咱们跟独孤氏从未有过来往。”

听到独孤氏的名讳,众人皆是一默。

“那都安司马似乎也姓独孤,一向与刺史交好,不知是不是出自临南独孤氏。”

刺史若有意磋磨姨夫,同那司马联系起来,再经司马独孤氏运作,岂不要在临南给姨夫好看!

云枝心下一惊,望向阿爷时见他也是眉头紧锁。

“先莫要自己吓唬自己,天底下也不只这一个独孤氏,或也未必就送到临南去,不是还有崖州等地……”

戚如敏一边宽慰众人,一边看着王舒温满脸无奈,便知事情不会那般简单。

“甘都尉乃是四品武官,此案必会上报京城,这月应当便会押解回京,妃令同你阿娘先安心住下,暂时不要回都安去了。”

大娘子也接着戚如敏的话头说道,“阿姊稍安勿躁,甘都尉的人脉具在都安,在折冲府监牢想必不会吃什么苦头,咱们府上已有人前去打点,有异常会即可来报。”

云枝将妃令揽进怀中,“有舒温阿兄在,咱们好歹有个眼睛,不至于是睁眼瞎听天由命,你先宽宽心。”

出了这样大的乱子,府内上下人心惶惶。

秦王对戚府如今状态倒是了如指掌,他接到洪四海送来的密件,大概扫了一眼上面内容,“竟又去寻了王舒温过来。”

他在这名字上点了又点,从前先后进戚府的师兄弟,似乎很久未再见过了,“王舒温,他近来同戚府走得很近?”

洪四海道一句是,“戚如敏在朝中人脉颇广,王舒温有戚大人铺路,自己又长袖善舞,升任飞速,自然会牢牢同戚家绑在一起。”

他咀嚼着人脉颇广这几个字。

秦王对此状况倒也乐见,“那梁王犯案之后,对戚大人多有牵扯,差点要了性命,如今官家旧事不提,戚大人的好人缘倒是一如从前。”

秦王在地心转了几转,如今他在朝中位置有些尴尬,官家表面已给了他顶天的荣耀,加封“一字王”。却将秦王自己手中主力渐次移交出去,如今临南已平暂无战事,他这个往日先锋一时间没了用处。

再说要他主南淳府军政大事,各府州军政皆是皇子亲王管辖,只自己一个外姓王,看似至高无上,实际根基未稳。历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不在少数,若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