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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

阿止吃痛皱眉,心中掀起惊涛巨浪。

武邑王,谢端邑!

若是整个郦朝最让阿止觉得难对付的,谢端邑当属第一。

他的立场让人捉摸不透,时而站在谢稟这边,时而站在奸臣那边,仿佛站在谁那边,全凭心情。

她前世谋事时,常常要备好两条方案,谨防谢端邑横插一脚,打乱计划。

此人精明的很,她或许能骗过谢稟和谢宁川,但不一定能骗过他。

阿止狠狠一颤,面上露出惊慌和恐惧,颤颤巍巍地看着他:“武、武邑王……”

那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没有谢端邑熟悉的举棋若定之态,有的只是寻常婢女的谦卑和惶恐,因惊惧而颤抖的身体,更是与姜芷相差甚远。

谢端邑如今二十有八,和姜芷在朝堂上斗了三年,扳倒姜芷的那一刻,他没觉得心里有多痛快,反而有些许沉重和烦闷。

许是乍然失去一个劲敌,叫他一时不适罢了。

这不适的感觉,一下就是五年。

恍然再见熟练的面孔,难得失了一回态。

谢稟拍案而起,惊得周围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听得他近乎嘶吼的声音:“武邑王,你放肆!”

阿止再像姜芷,那也不是她,堂堂一王爷,在圣上面前失了态,是为大不敬。

且不论失态与否,单是谢端邑提及的那两个字,便已是触怒龙颜。

郦朝何人不知,前太傅姜芷辅佐圣上登基三年,是圣上亲手写下的凌迟圣旨,聪明点的人都不敢在谢稟面前提起姜芷二字。

谢端邑自知圣前失仪,仍死死攥住阿止手腕,猩红的眸子下是无尽的疯狂。

谢宁川敛眸,手掌翻动,掷出一只箸子。

箸子打在他腕间,痛得他下意识松手。

阿止连忙抽回手,退到谢宁川身后。

谢端邑捂着手腕,恶狠狠地看向谢宁川:“谢宁川!”

谢稟阴沉着脸走下来,抬臂挡下他欲前行的动作,眸光寒凉:“武邑王,朕面前还轮不到你放肆!”

谢端邑好似被人定住了身形,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后撤一步,俯身作揖:“是臣失仪,圣上恕罪。”

谢稟眯起眸子,定定看了他半晌,方才收回手。

谢端邑似仍不解气,敷衍一句“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便离去。

这场家宴,终究是不欢而散。

按照以往家宴规矩,他们是要在皇宫里小住一段时间的。

花柠念着阿止,冲谢稟好生一顿撒娇,才把人从谢宁川身边短暂调过来几天。

谢稟在外头惯是宠着她的,文武百官无人不知,奈何人家只是宠着,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们也弹劾不了什么。

谢宁川对此有所耳闻,亲眼看见,还是不免心底惊讶。

他知晓二人之间的羁绊,理解花柠对谢稟的执着,是以当初才会给她一个机会。

他自己得不到的,希望花柠可以圆满。

倒是谢稟对花柠忘得一干二净,人都送到眼皮子底下了,半点印象都想不起来。

谢宁川无声叹息:“圣上,你是否过于宠爱祺嫔了?”

谢稟浑然不觉他的异样,摆摆手不甚在意:“无事,正好让那些老狐狸都看看,别省得一天到晚总想往朕后宫里塞人。”

谢宁川哭笑不得。

看来这件事,还要看花柠自己了。

……

花柠兴致昂昂地拉着阿止来到她的宁安宫。

宫女太监弯身行礼,她挥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大宫女端着茶水点心上前,轻手轻脚搁在卧榻上,笑着退出去。

阿止望着她离开,直到大宫女关上门方才收回视线。

花柠拎着茶壶斟茶,关切道:“阿止,你在王府里的生活还好吗?”

她住在宫里,外界的很多消息都不如以前那般灵通,还不知道阿止被提为贴身婢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