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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高栎身子一抖,脚下踉跄,半边身子要歪不歪,模样瞧着着实滑稽。

程伯惊诧地望着二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二人露出如此激动的反应。

谢稟又伸手盛了一碗,边喝边道:“皇兄,你府里的厨子厨艺渐长啊,朕想挖墙脚了。”

谢宁川面色平静下来,垂首无言喝下一口,闻言只是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挖不走。”

谢稟一噎。

想挖摄政王府的人,比登天还难。

他一个天子,想喝碗汤还得跑到摄政王府里来。

这么一想,也就歇了那个心思。

“圣上深夜来摄政王府,是为何事所烦?”

谢宁川看着他,目光锐利,直逼主题。

提及此,谢稟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撂下碗勺,面色严肃。

“今日早朝结束,户部侍郎私下面见朕,谈及燮河匪寇一事。皇兄为何扣着他的折子不放?”

他在御书房批阅的奏折多是谢宁川审验过的,除去那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小事,最终呈上来的。

但燮河匪寇的折子并不在内。

今日户部侍郎提及此事,他竟是一无所知,对皇帝而言,此乃大忌。

他信任谢宁川,皆因他二人师从姜芷,品行上信得过彼此,且谢宁川处事却也比他细心许多。

谢稟微微沉了嗓子:“皇兄作为摄政王,是辅佐朕治理山河,明治天下的。若是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他点到为止。

无论他多信任谢宁川,该有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谢宁川搁下碗,乌眸平静许多:“圣上言重了,臣扣着他的折子,圣上难道就不问一下缘由吗?”

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一股寒意似从尾椎骨爬上,直抵后心。

谢稟一噎,气势肉眼可见弱下来:“为何?”

桌案上堆满暗黄色的奏折,一摞一摞靠在一起,占据了这小小的桌案。

谢宁川一眼就瞧见被他压在最底下的奏折,随手一抽,放在谢稟面前:“他一个文官,自请去什么燮河?去送死吗?臣已经派了武官前去,这奏折也就不用盛到圣上眼前烦心。”

谢稟目光落到那份奏折上,又抬眸凝视他几息,旋即笑了起来:“皇兄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户部侍郎那边朕会……”

谢宁川淡淡道:“他若是不满,大可来摄政王府。”

户部侍郎是新提上来的,能力有目共睹,一腔报国热情浓烈如火,朝堂上也是直言不讳。

与朝中官员的交际也处理的不错,至今未有弹劾他的折子。

不过,这人有一点倔脾气。

逮着一件事不弄清楚缘由决不罢休,缠人的本事也是令人望尘莫及,他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厚脸皮绝无仅有。

谢稟也是想到他那个磨人的劲儿,听谢宁川这么一说,顿时欣喜:“好,朕会转达他的。”

谢宁川余光扫过去,眉心微拢:“圣上还有事吗?”

“嗯?”话题突转,谢稟没反应过来,无意识道,“没有。”

“那圣上早些回宫吧。高栎,”他朝一旁的高栎投去一眼,“送圣上回宫,再把这些奏折一并送回去。”

“是。”

高栎弯身抱拳。

谢稟看向那一摞摞的奏折,顿觉脑壳疼,扶着太阳穴,一脸苦相走出书房。

高栎叫来两个仆人一起搬走奏折。

圣上一走,书房霎时陷入死寂。

谢宁川垂眸盯着那碗已散了热气的汤盅,目光沉了几分,嗓音低沉。

“程伯。”

程伯倾身上前:“王爷。”

“这汤何人做的。”

他看了一眼,狐疑道:“老张做的,白莲戏珠府里只有他会做。”

“如此……”谢宁川声音沉冷,周身气压下降,“明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