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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阿止

姜芷是被热醒的。

身体热烘烘的,意识也迷糊的很,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大概唯一清醒的,是自己应该死了。

那被一刀一刀剜下来的剧痛清晰无比,仿佛还身处刑场,刽子手的利刃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剜这……

“这是……哪儿?”

视线模糊间,一道青色身影靠近。

“阿止!”花柠沿着床边坐下,嗓音轻柔,带着安抚之意,“这里当然是摄政王府啊,肩上的伤口还疼吗?”

姜芷顺着她的目光微微倾眸,一阵又一阵的痛意蔓延四肢,恍恍惚惚才感受到肩上的伤口。

肩上的伤口……

她后知后觉睁大眼:“我没死?”

凌迟之刑乃郦朝最为残忍的刑罚之一,她怎么可能在凌迟之下活下来?

花柠抿唇一笑,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失笑道:“傻阿止,你当然没死,王爷派人救了你,你又怎么会死呢。”

“王爷?”

姜止眼中闪过疑惑,盯着花柠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

古往今来没有人能从凌迟下活下来,她并不认为自己如此幸运,更何况她现在能切实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

摄政王,她死前朝中并无摄政王……

姜芷猛地抓住花柠手腕,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身体微仰。

“我是谁?”

花柠手一抖,诧异地望着她:“阿止啊,你是阿止。”

花柠只当她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反应迟钝,并未深想,拨下她的手安抚道:

“好了,你既醒来便安心养伤,手下的事我会替你做的,你且放宽心。”

“不对……”

姜芷挣扎欲起身,却被花柠反手摁住。

眼神故作凶狠地瞪着她:“躺好了!没我的允许不准下床!”

姜芷愣愣地盯着她看,乖乖听话躺回去,身子侧躺,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见她要离开,忙伸手拽住她袖口,巴巴询问:“哪个芷?”

她名中也带一个芷字,乍听一声“阿止”,竟令她生出些许恍惚。

会这么唤她的,除了她已故多年的爹娘,再无旁人。

连宁川也不会这么唤她。

花柠啧了一下,只觉得她这是烧坏了脑子,心中叹了口气,倾身掖好被褥,无奈望着她急切的眼眸:

“阿止,心如止水的止。”

末了,又小声嘀咕。

“阿止怎么奇奇怪怪的,莫非真是烧坏了脑子?那可怎么办,找管家看看……”

耳边嘀嘀咕咕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脑袋一阵阵发胀,眼前晕眩不止,伴随着一声惊呼,意识彻底沉于黑暗。

心如止水的止……非沅芷澧兰的芷……

……

一场秋雨一场寒。

盛京今年的秋天格外的冷,秋雨也来的急,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青黑色砖块上,溅起小小的水珠。

雨势渐猛,顺着垂脊滑下,形成一条白色水线。

檐下一男子,着一身月牙白锦袍,坐于轮椅中。

墨色长发垂于脑后,五官俊朗,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色。

那双乌黑的眸子更是哀戚,仿佛破碎的镜子,一如他支离破碎的心。

他静静望着庭外的秋雨,眉峰始终轻轻拢着,无声看着雨打花叶,零落成泥。

“王爷,”管家拿着斗篷走来,瞧着他苍白的脸颊,面露忧意,“秋雨寒凉,膝盖受不住的。”

说着,将斗篷给他披上。

谢宁川垂眸拢着斗篷,无视他的话:“那个婢女如何了?”

管家知劝不动,自觉后退一步,微微弯身:“花柠说已经醒了,不过又昏了过去,许是身体还虚着。”

管家是第一批进王府的,跟在谢宁川身边已有五年,王府中大大小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