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排长这时和三德打听着若飞的情况，当年聂排长是抗日班年纪最大的，若飞是最小的，这一老一少处得相当的好，而且还一起被困过。

三德略有愧疚地对聂排长说：“若飞常说，解放后对聂排长关心的太少，总觉得不好意思呢。”

聂排长哈哈一笑：“这个丫头心里有我就行啊。你们在上海离我们四川那么远，也没有通讯方式，有占班长的关照就成了。唉，她们姐俩要都在多好。”

成义这时和占彪小声说：“我们那时有个疏忽，也应该给大家评功，像聂排长出奇兵抢步兵炮，像小宝随机应变打劫银行，像若克舍身引爆鬼子地雷……也发个一、二、三等功奖状啥的。”】

知道若克、春瑶在县城和鬼子打了起来，尽管占彪和三德们拼命赶来，但还是来晚了一步。

春瑶抱着孩子拉着若克一直在西北的街区里跑着，从这个巷子穿到那个巷子，可鬼子总会追上来，她俩被鬼子盯得死死的。

她们曾试着想躲进哪个院子，可是这枪声一起家家的大门都关得死死的，就是敲也得敲一阵子再来几句问答来不及的，而且她们也怕进了哪家会给哪家带来危险。

这时若克手枪的第二个弹夹已经打完了一半，产后的身体渐渐不支了，鬼子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若克边跑边喘着气说：“春瑶，我够本了，又打死十多个鬼子了。不能再这样跑了，我也跑不动了。你有武功，能保护孩子，我是不行了，你快把孩子抱走，我引开鬼子……告诉三德，让他照顾好孩子和若飞。对了，让他，娶了若飞吧。还有，让我儿子认宝儿姐为干妈，让宝儿姐费心了。”听着若克这一连串的嘱咐春瑶根本没理，埋着头就是跑。

若克又接着说：“姑奶奶我，出入县城多少次，如走平地，这次却栽在，中国败类手里，奶奶的，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春瑶啊，怪我没沉住气……”

看春瑶不理若克泪流了下来：“春瑶，你也明白，再这么跑我们俩、我们仨儿都保不住的，克克姐求你了，你要对我好就把我儿子保住，快走！”然后若克不由分说塞给春瑶一个手雷自己朝刚跑过来的街头拐角跑了回去。

春瑶跺着脚站在那里咬着嘴唇望着跑开的若克，她平时就不太自己拿主意，在家靠妈，在外靠曹羽，见若克毅然决然地跑开，她一点法子也没有了，脱口喊道：“大羽啊大羽——我咋办呀？”

若克这时刚跑到街头拐角，迎头撞上那个紧追不舍、低头找血迹的伍长。在伍长惊愕中若克手中的枪几乎顶着他的肚子打响了，接着若克又向伍长后面的几个鬼子扔了一颗手雷，然后回头向春瑶招了下手，闪身拐向通往大街的胡同。

爆炸声中春瑶紧捂着孩子跳进一家宅院，没炸着的鬼子呼喊着打着枪向若克追去。春瑶多年后一想起若克就是最后那一招手，这个形象永远定格在春瑶的脑海里。

若克顺着刚才跑过的巷子向大街跑去，她是想穿过大街把鬼子引远一些。她记得大街上停着一排卡车，自己还有一颗手雷炸它一辆车，然后趁乱跑过大街。这个想法她和春瑶刚才说过，但刚才看街上鬼子太多就没敢做，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拼命了。

到了巷口若克一探头，卡车在对面有十多米远，她已经没有力气把手雷扔那么远了。靠在墙上缓了一口气，在后面越来越近的枪声和脚步声中，若克一咬牙把手枪掖在腰里用外衣挡住，然后把手雷窝在手心里踉跄地走了出去。

若克刚一出现卡车旁的一排日军就向她举起步枪，她冲着他们一笑着用日语打着招呼。在日兵疑惑中向卡车走近了四五米，然后好像病人虚脱了也是真累极了双手抱膝蹲下，向日兵苦笑下。

等几个日兵离开卡车过来时若克右手贴地尽力一挥，拉断引信的手雷在走过来的日兵脚下穿裆而过滚入了卡车车底，正好停在油箱旁边的车轮下面。

手雷延时有七秒钟的时间，一伙儿日兵扑向了若克，一伙儿日兵迟疑了下扑向了手雷。扑向若克的日兵却扑了个空，若克用尽平生力气滚爬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