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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何嫂子,丹哥如何了?”

“昨儿个熬了药渣,喝了也没啥用,孩子爹也开始咳嗽,身上热。一份药渣不够用,大娘,你能不能再帮我去主人家看看……”何嫂子一夜未合眼,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

“这……哪有那么容易,药渣就一副。实在不行,何嫂子你把房子卖了,凑点钱去看大夫吧。”

“这怎么成……”何嫂子眼神黯淡。

城里大夫金贵,单单是诊金她就出不起,就算卖了房子得了银钱,药钱她也不舍得出,更何况往后他们一家住在哪儿?好容易在京城有了落脚的地儿,总不能再搬出去。

“何嫂子,我和你说句真心话,这几日你可得注意着点儿。”大娘低声说完,赶忙转身走了。

“怎么了?”院里,徐良美捂着嘴咳嗽,“是不是大娘说什么了?”

“没事。”何嫂子光上门,面上难掩忧愁。

最近京城谣传河对岸有瘟疫,她家一连两个染伤寒的,周围的人家怕是都有了想法,要不然大娘也不会让她把房子卖了。

“娘。”丹哥从屋里出来,“我帮娘推磨。”

他们家有一口石磨,平日里何嫂子天不亮就起来推磨,等到天亮,正好做出豆腐,用木桶装着去外面卖,因为何嫂子长得好,人又干净,生意意向不错。

徐良美在家里念书,偶尔帮人抄书,也能得些银子。

可自从丹哥染了伤寒,何嫂子再去卖豆腐,一块都没卖出去,从那以后家里的石磨就再也没有用过。

丹哥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约莫是因为他染了伤寒的关系。

“娘,豆子泡好了吗?”丹哥拿起笤帚,踮起脚尖,想要把石磨扫一遍,他平日里就见着何嫂子这么扫的。

“丹哥。”何嫂子上前抱起自家小孩儿,低声道,“今儿个歇息,不做豆腐,丹哥听话啊。”

“你在家里看着丹哥,我出去借点钱。”徐良美道。

何嫂子心里难过,前些日子能借的都借过了,这才凑了银钱买药渣,这回再去,怕是也借不到多少银钱,恐怕还会惹了徐良美那些同窗的厌。

但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丹哥身上发着热,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何嫂子在家里做针线,想着白日里多绣一些帕子,也能多换几个大钱。

忽然大门被踢开,一向斯文的徐良美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进来,满脸欣喜道:“娘子,快随我去街上,抱着丹哥,我来抱。”

“怎么了?”何嫂子不肯放下手里的针线活。

“燕大人在街上施药,专治伤寒,别的病不治。”徐良美道,“我去看了,是真的。咱们快去,去晚了怕是要排队。”

饶是徐良美抱着丹哥跑得快,到了地方也还是得乖乖排队。

队伍最前面,依旧是那家京城最好的酒楼,前面摆了张桌子,后面架着大铁桶,有伙计提着热水往里面倒。

一块高大的木匾竖在最前方,徐良美眯起眼睛看着,教丹哥念,“宁愿柜上药生尘,但愿世人多安康。”

前面霍老和几个徒弟,还有蛇身幼崽都每个人看着一张桌子,排队的人上前看病,若不是染了伤寒,便不给看病,请去医馆。

丹哥嘴里念着‘宁愿柜上药生尘’,终于走到了最前面。

“流鼻涕,眼睛很朦胧,看着似乎还发热,一看就是伤寒。”蛇身幼崽甩着尾巴尖,卷起体温表,“把这个放在腋下,等会儿给我。”

“要乖乖的哦。”见丹哥看过来,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戳了戳他的手。

丹哥很好奇的看过去,胳膊下面放着那个很古怪的冰冰凉凉的东西,问:“你是大夫吗?”

“我不是大夫哩,不过普通伤寒我能看出来,如果是我不确定的会让大夫来看。”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指了指战兔幼崽,小声说,“本来是想让他锻炼锻炼的,但是他害羞呢。”

小孩儿看到蹲在大铁桶旁边的战兔幼崽,更加好奇,因为他发现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