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倏然钻进身体，砰，脑袋仿佛炸了。黑暗又嗖的钻出身体，紧接着暖意从心头蔓延，迅速占据全身。

“他眨眼了……他醒了！苏姐姐快来，韩小哥醒了！”

正在院中晒草药的苏清俞听到花牙迭叫声，激动的扔下簸箕冲到房中。

见韩乙真的醒了，虽然还不能说话，但七上八下好几天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牙儿，多亏你这几日贴身照顾，韩小乙才能醒来。我替韩小乙谢谢你。”

忙扶住她作揖的手，花牙迭笑得无比天真灿烂，“一切都是苏姐姐的功劳，我不过是得空来看看。”

“如今他醒了就好。我得去七王府看看李然，还要去看看秦浩的伤势怎样，你……”

“韩小哥初醒需要人照顾，牙儿就留在这里照顾韩小哥，不陪苏姐姐去了。”

“真乖。等苏姐姐回来给你带冰糖葫芦。”

苏清俞自是没有多想，忙收拾着出府去看李然和秦浩。

等她一走，花牙迭脸上的笑渐渐鬼祟。

李然在七王府治疗，秦浩被带回了十王府，两地相隔甚远，苏清俞一去便去了大半日。花牙迭坐在铜镜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脸，练习更加天真无邪的笑。

只有笑，才能蒙蔽一切聪明人的双眼。

韩乙自小被韩小蝶泡在药罐中，身子的康复能力比寻常人快许多。凝神休养了大半日，身子勉强能动了，只是喉咙被鲜血倒灌的干裂撕痛，本想喊花牙迭倒些水来，无意间看到铜镜中花牙迭的脸，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哪是一个十六岁少女该有的表情，活像个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怨灵。

“你看见我了？”

花牙迭早发现韩乙在偷看，浅笑着起身走了过去。蹲在床边凑近看着韩乙的脸，发现他强装镇定下的惊恐，嘴角的弧度愈发鬼祟。

“听苏姐姐说你很聪明，就算发现了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不过你貌似很害怕，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冒冷汗了——”

韩乙急忙扭过头，这个女子太可怕了，光看着她的笑就心里发毛。

“来，牙儿给你擦汗……”

见韩乙不肯扭头，花牙迭脸上的笑瞬间阴沉下来，用力将他的脸掰过来，却忽然换了张笑脸，温柔体贴的擦着他脸上的汗。

恐惧放大，汗更是止不住。韩乙艰难咽了下口水，被惊恐支配。

“你方才是不是渴了想叫牙儿给你倒水，昏迷了好几天，想来定是渴了。”

花牙迭说着一蹦一跳的去桌边倒水，又天真活泼的蹦跶着回到床边。

“来，张嘴喝水了~”

韩乙咬紧嘴唇死活不张口，花牙迭脸上的笑容加深，忽然出手砸在他伤口上。剧痛下他被迫张开嘴，花牙迭趁机把茶水灌了进去。见他往外吐，用力捂住他的嘴。

“咳咳……”

“原来你能说话了，却为何装不能说话？是不是也觉得牙儿好欺骗好欺负！”

茶杯摔得巨响，引来刚好路过的小英的注意。花牙迭忙出去打招呼，说韩乙已睡着，不可过来吵醒，小英信以为真便离开了。

等关门的时候韩乙忽然从后抱住，“我知道那日袭击我们的鬼面人是你哥哥，你也不是好人！你留在苏清俞身边定有所图……啊！”

左肋下忽然传来剧痛，韩乙放开花牙迭低头一看，匕首已尽数没入身体，只剩下一个滴血的刀柄。

花牙迭依旧一副天真活泼的笑，见他脸色扭曲的不断后退，故作好心的过去挽住他的手。

“你……滚开！”

用力甩开花牙迭，韩乙吃痛的呻1吟几声，英俊白净的脸上不住冒出冷汗，心脏剧烈的加速，几乎要跳出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手撑住地面不断大口喘着寒气。

“你们为何都要这么对待牙儿？牙儿已经很乖了，无论遇到什么都会笑，从不会给你们脸色看，可你们为何……”花牙迭眸子一沉，声音冰冷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