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夜一道黑影避开守卫快速闪进后院祠堂，只听得噼里啪啦，守卫闻声而至，来不及拔刀，喉咙尽数被划破，鲜血渐染牌位。下一秒，黑影放下火苗，任祠堂被熊熊大火吞噬，逍遥夜色中。

下人仓皇大喊，疲于打水救火。可水井离祠堂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祠堂在大火中轰然倒塌。

当苏清俞听到小英汇报的时候，她正做客花牙迭的别馆中。先是心头一怔，丢下一声告别，风风火火赶回苏大将军府。

火把冲不散黑夜的黑，所见满目疮痍，一步一闻哭泣悲怆。下人见到她到来，嚎啕大哭的冲上来，情绪崩溃着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看着被烧成废墟的祠堂，焦黑的木头仍不断冒着白烟，凌厉的寒风刮擦过脸颊，忽而一道炙热，转瞬间冰冷刺骨。豁然握紧拳头，任泪水淌落，咬着嘴唇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忽听到小英呼天喊地的叫喊声，她转头一看，秋姥姥为冲进去抢救牌位，被大火烧伤了半边身子，头发和眉毛尽数被烧掉，伤口处肉块外翻着，往外冒着浅红的血丝，躺在小英怀中念念有词。

“秋姥姥……”

“小姐，秋姥姥快死了，快想办法救救她……”

韩乙就站在不远处，身上全是抢救大火时留下的黑灰，看着她缓缓摇头。

她试图去想，刚扬起嘴角眼泪就滚了出来。

秋姥姥先是嘀咕了几句，忽然抓住她的手，瞪大双眼不断叫喊什么。忽然脑袋往旁边一歪，手带着不甘砸到了地上，停止了心跳……

小英愣了一秒，抱着秋姥姥放声痛哭。

在场的下人无不处在悲伤和战栗中，纷纷湿了眼眶为秋姥姥悼念。

风声，哭声，逐渐编织成一块大石，压在心头无法喘息，连哭都不自知。

她低头咬唇许久，缓缓起身，踉跄了几下，忽然指着天恶狠狠道，“死人已死，为何连他们的牌位也不放过！还纵火连累无辜！有本事冲我来！来杀我啊！来啊！”

时间仿佛凝固，犹听见风声萧萧和心底抑制不住愤怒，如猛兽般蹿上脑海。只感觉脑子晕眩了下，紧接着传来撕裂的疼，如狂风中苦苦支撑的蒲柳，用力扬起嘴角的同时，猝不及防咳出一口血水，视线一黑缓缓倒下。

昏迷的最后一眼听到漫天的哭声，以及韩乙惊慌跑来的身影。

韩小乙，又要麻烦你了……

从来不曾觉得这么累，无论睡着还是醒来。恍惚中听到韩乙和小英的对话，小英一味的追问病情，换来韩乙稍显疲惫的回答，唯唯诺诺，似真更假。

随后小英出去熬药，韩乙关上房门，身心俱疲的双手撑在门上，眨了下困乏的双眼，不由一声叹息。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对吧？”

韩乙不敢转身，热泪一点点溢出眼眶。怎去回答，事实是那么残忍。

她懂了，近来头痛越来越频繁，常常痛昏厥过去，记忆力也越来越差。加上昨夜气火攻心，病情更是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

躺了许久，感觉身子舒适多了，挣扎的下了床，找出夜行衣换上。

“你如今的身子不允许你再乱来！”

看着铜镜中涣散的双眼，没有血色的脸庞，连笑都成了一种负担。

“我不能让秋姥姥惨死，更加不能让我的敌人看笑话！”

说着快速绑好蒙脸布，正要出去，韩乙来到面前。

“你要拦我？”

韩乙双眼通红着，许久后竭力挤出一丝笑意，“今后刀山火海，天南地北，我都陪你去闯。”

她感激浅笑，犹豫了下伸手抱住韩乙。

“老天爷对我还不错，在我为数不多的时间里让你陪在我身边——”

韩乙不禁悲伤泪落，颤抖的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我定会想到办法治好你的病！然后娶你为妻，带你远离这里，找个无人的地方住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普通平静的生活……答应我，在我没研制出治好你头痛顽疾的办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