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在夕阳黄昏停在了一处野外。下车后惊讶发现是在暮谷山庄，想起那日也是在这里看到归来的段以柔和洛见荀。

可为何会是这里？

此时四周草丛莎莎，想来藏了不少杀手。

来之前就料到会有这一出，藏在衣袖中的右手攥紧药剂，心想若是有何风吹草动，就抛下药剂逃之夭夭。

云舞缓慢下车，车夫驾着马车消失在小道尽头。

冬的夜总会来得快些，眨眼的功夫四周已经被黑暗吞噬。看一眼不远处的暮谷山庄，那里也是第一次对洛见荀动情的地方。

那夜的舞，使她彻底沦陷。

看着迎风而笑的她，云舞不禁诧异，“难道你就一丝畏惧？”

“该来的总会来，你要的不过是个了断。若凌湛给不了你，我给你。”

“呵呵，凌湛。”

这两个字始终是云舞内心深处的伤口，每每想起，心就会痛到无法呼吸。

“我本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才能将你骗出，没想到区区洛见荀三字，一条染血的帕巾就能让你自投罗网——”

听她这么说，她反而轻松了，“洛见荀没事。”

云舞却像被踩中了尾巴一般，面目开始狰狞，“为何你总能如此轻松？难道你就没想过你会死在这里！”

“可能你不知，早在一年多前我就死了——”

“苏二小姐莫不是在跟我说鬼故事。”

她眯起眸子浅笑不语，感觉草丛里的人等不及了。

“我知凌湛伤你太深，可你没必要连他也加害……”

“你懂什么！”云舞禁不住一点刺激红了眼，歇斯底里的低吼。“我为他放弃一切受尽耻笑，只为追随他左右，全身心的爱他，可是……他带给了我什么！！除了仇恨，我什么都没有了！！”

“至少你肚中的孩子是他的。”

云舞一愣，心想她今晚注定会死在这里，说出也无妨。

“你真的很聪明，却太自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时我恨你，妒忌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可是有时我又欣赏你，打心底想和你交个朋友……你说得对，我肚中的孩子是凌湛的。得不到他的人，我就留下他的种。恰好这个种能帮我瓦解掉你和洛见荀，进而杀了你！”

“这个孩子真可悲，还没出生就成为你杀人的工具——”

云舞嗤嗤笑着，忽然眸子一沉，摆手示意进攻。

躲藏草丛中的黑衣人瞬时出来，手执钢刀团团将她围住。

“你就带着你的聪明到地下去吧！”

“抱歉，我还不想死。”

扔下药剂的瞬间黑衣人尽数被禁锢，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蒙住口鼻，如行云流水般在黑衣人中一闪而过，顷刻间所有黑衣人倒在地上。

对手太弱，打得不过瘾。再观云舞的神色，跟见了鬼一般不断摇头呓语。

她拍拍衣袍上的尘土缓缓走到她跟前，“我能跟你来，自做好了完全准备。想来段以柔没告诉你我的事情，所以你才会以为区区十几个黑衣人就能将我了结——”

“你……方才你使的什么妖术，怎刹那间……啊！”

云舞大叫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不住痛苦呻1吟。

她本以为是云舞耍诈，咧嘴笑了笑，直到见她身下渗出鲜血，顿时觉得事情不妙，忙蹲下查看。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肚子好痛……救救我的孩子……”

云舞下身出血很厉害，想来是吃了什么药。见她汗如雨下脸色越来越白，不住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渗出一道道血痕。

“你今天吃了什么？”

“好痛……救救我的孩子……”

“我问你今天吃了什么！！”

“我……我……”

云舞已没力气说话，尽量从混乱中挣扎出一丝冷静，隐约想起出门前段以柔递来一碗汤药，说是安胎之用，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