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向清河又是个向来待不住的人,但凡他一磨蹭打算要偷溜,向云穆就跟头长了眼睛一样,又看过去,反反复复,就是让他走,他都不敢走。
红灯关上的那一瞬间,向云穆立刻起来,看到医生摘掉口罩,一脸的倦意还有一脸……惋惜。
向云穆心里好像是意识到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去想,他紧张了,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嘴巴张了张,喉咙发紧,向云穆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我爷爷……爷爷他怎么样了?”
医生无力的摇摇头,“对不起家属,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处理后事吧。”
轰的一声在他脑袋里炸开,向云穆只感觉到眼前一阵的眩晕,模糊不清楚,他扶着头无力的往后倒了倒,旁边有人要过来扶,立刻被向云穆拒绝,就靠在墙壁上,让自己清醒。
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向清河脸上闪过一丝的紧张,很快就没了。
向清河想要走的,只是,这个时候那么多人走很容易怀疑到他,不能有,但是,他是真的不想留在这里。
干脆就瑟缩到角落里,让人不要去注意到他。
医生拍拍向云穆的肩膀说:“请节哀。”
说完,带着身后的一串人离开。
随后有人会把尸体带到冰冻室,向云穆扶着墙站起身,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慢慢的走进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扭头冷冷的看着向清河,“你想去哪里!”
“不去哪里,不去哪里!”
向清河惶恐的摇摇头,向云穆又道,“跟我进来。”
进去做什么?看死人吗?
向清河突然感觉自己后背一阵的冷汗,全身僵硬,他嘴巴张了张,艰难的往前走几步,又退了回去,“不,我还是在外面等你。”
“给我进来!”向云穆一看就知道他是怕了,眯着眼睛,一把走过去揪住他的衣服就往里面拽。
短短的一段路,就跟个杀猪一样,向清河叫个不停,一直在大喊大叫,“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
再叫也不行,再叫向云穆还是会拖着他进去。
床上,向老爷子就躺在那里,白布盖着,有种阴冷的邪风不断地吹来,向清河吓的直发颤,惊恐的时不时打量周围。
向云穆哽咽了,怎么也想不到,再次看到向德山时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伸手,颤抖的掀开白布,向德山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正要伸手去碰的就看到旁边向清河像是碰到鬼一般甩开他的手快速的远离。
看的向云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床上躺着的向德山对着他说:“你怕什么,床上躺着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一辈子让你衣食无忧的父亲,时刻替你擦屁股的父亲,就算你再差劲也从来都没有放弃你的父亲,向清河,你还是个人吗?”
这些年,他对于向清河只剩下越来越失望,而现在失望到了极点了,向云穆实在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同样……为向德山感到不值,养了个白眼狼。
向云穆的话就跟石沉大海一样,向清河不会因此而往前一步,就是拽着他都不能往前一步,渐渐的,向云穆死心了。
但是,只有一点,不准他离开。
向云穆待到什么时候,向清河就留到什么时候。
等到工作人员等的不耐烦了,他们这才出来。
一出来,向清河就跟个刚刚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拼命的呼吸,向云穆一阵的嘲讽。
已经凌晨,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不,准确来说是应该是向云穆不肯放他走。
终于熬到走到门口,两个人一起去了停车库,向清河正要往前走却一把被向云穆给拽住,他转过去冷眼问,“你要去哪里?”
“当然回家了,我去开车。”向清河说的理所应当,正要开车发现向云穆根本就没放开,他不解的看着向云穆,却听到向云穆说:“我觉得,现在我们总算有时间好好的说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