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郝思嘉跟着傅盛朗回了江景房的28A。
从进门起,郝思嘉就一直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看夜景出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着实让宅在家里常年不问人事的郝思嘉烦恼了一把。
至于这个过程里傅盛朗在做什么,她一点也没有注意过。
洗完澡的傅盛朗穿着纯白的T恤和浅灰条纹的休闲居家短裤推开阳台门走出来陪她,“什么时候才能看够风景,然后乖乖收心去洗澡?”
郝思嘉动都懒得动,窝在吊椅里细声回答,“看不够。今晚睡阳台算了。”
傅盛朗突然就唱起歌来。
他的手臂搭在阳台栏杆上,纵看夜里平静流淌的东江,从“爱上一批野马,可惜家里没有草原”,唱到“太心疼你,才选择不放弃也不勉强”。
一旁的听众初听这低沉迷人的歌声时,还小小惊艳了一把,到后来慢慢变淡,最后淡得只剩一颗数落对方太自恋的心。
“好不好听?”傅盛朗转过身,粲然看郝思嘉,“是不是发现我身上优点太多,数也数不清。”
“歌神,你来这里坐。”郝思嘉不置可否地拍了拍吊椅上腾出来的空位,“我想跟你说点正经事。”
傅盛朗便坐在了她身旁,还不嫌弃一身冒着细细汗珠的郝思嘉,将她整个人揽在臂弯里,“我觉得哄你开心也是正经事。”
郝思嘉枕在傅盛朗的大腿上,面向寂寂夜色,声音温润如水地说道,“这两天我觉得特别憋闷。”
看着亲弟弟挨揍,又见好友负伤,自己却无能为力,当然憋闷。
傅盛朗轻抚她的后背。
“下午我找了王璐璐。”郝思嘉稍稍顿了顿,“把早上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我们一起想了想对策,决定找到那个威胁我们的人之后,起诉他。”
傅盛朗耐心地聆听,指腹上传递着微热的气息,口中简单地回应一个“嗯”字。
这个回答让郝思嘉心痒,她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膝盖,“嗯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好还是不好?”
“争取自己的利益,这有什么不对的?”傅盛朗顺手拿起吊椅旁的一本小杂志,给还在冒汗的郝思嘉扇风。
“不全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争一口气。”郝思嘉坐起来,表情专注,“没什么好怕。”
与其说郝思嘉最后这句话是在跟傅盛朗表示和强调决心,还不如说更像是自我安慰。
“本来就没什么好怕的。”傅盛朗有趣地打量着面前正儿八经说话的女孩子,笑眼弯弯,尽显爱意,“只不过会很麻烦。麻烦也不用怕,反正我陪你。”
郝思嘉赶忙摆手,“你不用陪我啊,你两间公司都要忙,就别分心管我了。”
“不忙啊,而且以后只有一间公司了。”傅盛朗笑得满不在乎,但看起来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只有一间公司了?
郝思嘉充满疑问地注视着他。
“我打算撤掉投在微光的资金。然后——”他轻轻捏住郝思嘉的下巴,不怀好意地邪笑,“转投到你们公司。”
我们公司?我们什么公司?
傅盛朗说出口的那刻,郝思嘉的确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意识到傅盛朗指的是连注册资料都还没有通过审批的“纪时”,惶惶一时又木木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创办一家公司,仿佛前面经历的那些都是扮家家酒时会说的戏言。
看她呆住,傅盛朗也不催促,由得慢神经小姐自己一个人理清逻辑。
果然,过了几分钟之后,郝思嘉才忽而咧开嘴笑问道,“以后要拜托傅先生多多照顾啦。”
“好啊,我一定全力关照。这下总放心了吧?可以安心去洗澡了吧?”傅盛朗说着便牵起郝思嘉往冷气十足的室内走。
郝思嘉最喜欢任由他这么拉着走,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而握在中间的手成了牵连两头的结。
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