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逢，你既然要抛下我，就不要怪我，苦涩化作唇边的一抹放纵，媚眼如丝，水波横盈，她抓着男人的后背，附和着他的吻。仿佛被抛上云巅，又坠入到海里，宿命沉浮。

所有的烦恼和痛苦似乎都消失了，这样的滋味，真好啊，真希望能够永远这般下去呢。

“阿言，阿言……”楚泽声声念着她的名字，她似乎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从地府深处传来。

紧紧抱着她的人，是楚泽，仿佛又像是墨君逢。

男人垂眼，静静地看着她，眸子里的混沌逐渐变得清明，唇角的笑意慵懒温柔，仿若春风化雪。

“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为了你，我会好好地活着，我会打败他，我要娶你。”

沈言五味杂陈，如果她要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有很多次机会，现在的楚泽，也根本无法强迫她，可是，她终究还是动摇了。

将他的人慢慢推开，坐起身来，眼眸一片空洞，唇角带着一丝嘲讽，纵乱之后，又留下了什么？这颗心，还是无法填补。

“楚泽，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吧。”

只有这一句话。

楚泽眸子，扳过她的肩头，让她面对着他，“我们之间什么都有了，你想要抹掉一切吗？不，抹不掉的，我们的身上，都永远带上了对方的痕迹。”

是啊，抹不掉，一辈子也抹不掉。

说来，也是她愿意的。

沈言脸色很平静，“即便你是这样认为，我们之间，又能如何呢。”

楚泽的手紧了紧，“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楚泽。”沈言叹了一声，“记住，方才不过是一场欢情，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说明你是我的人了，这是一生一世。”楚泽语气突然有了怒意，眸子有些咄咄逼人，“记住，阿言，你是我的，哪怕现在我不能给你什么，可我会豁出命为你奋斗。”

沈言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楚泽，一时有些愕然，等她反应过来，楚泽已经披上衣裳，离去。

她抓紧了衣物，闭上眼睛，睫毛颤抖。

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她和楚泽，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么。

她想过可能会爱上别的人，可是身体的欢情，却是那样的突然又陌生。

碧霞进来，对大殿里发生的一切，她自然是知道的，面色如常。

“娘娘，洗澡的水奴婢已经让人放好了。”

“碧霞。”沈言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越来越冷，“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

“娘娘错了什么？”碧霞不明白地问。

“我和三皇子……”沈言摇头，“我只是觉得心里很空，很难受，仿佛永远都好不起来，我以为，这样能够减轻痛苦。”

可一场欢愉之后，什么也没有改变。

“娘娘怎么能够这样说，墨公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娘娘万般不好过，总需要慰藉，总得好好活下去呀，三殿下待娘娘一向深厚，他会用一生来疼惜娘娘，奴婢理解娘娘。”

沈言踏入浴缸，洗澡水淹没了身子，碧霞替她清洗着，“娘娘不要往心里去，活人和死人，注定是殊途，今后墨公子，也只能留在娘娘的念想里了。”

“注定是殊途。”沈言默默地念着这几个字，靠在澡缸边沿，一阵疲倦袭来，她逐渐睡了过去。

董平等着外头，看到三殿下出来，俊美妖冶的脸上，红晕尚未退去，他顿时就明白了，脸色大变，“三殿下怎么能……”

若是被月司发现，注定只有死路一条啊。

“她给了我动力，只要我能平安走出宫中，我就会不遗余力地谋略大局。”

楚泽眼眸决绝，一步步，踏过雪尚未完全化开的地板，或许生死就在一线，他没有回头。

远处的水榭楼台上，一袭黑袍身影凭栏而立，男人看着远去的人，眼眸平静得如同死水，唇角带着一抹意味莫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