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尴尬,夹在陆致与他母亲之间,明明是大冬天,冷汗却流了下来。
“来,坐吧。”陆妈妈许是瞧见陆致的面容不是特别好,赶紧招呼着我坐下。
“谢谢伯母。”我干干一笑,顺着她的话坐下后,坐在身旁的陆致沉默着给我添了半杯温牛奶。
“那个……”
抬头看过去,陆妈妈搓着手,面色尴尬地看着我。
我赶紧放下杯子,主动问道:“怎么了,伯母。”
“婚期……决定好了吗?”说着,她努力扯起一丝笑来。
这个……我噤声看向陆致,他沉稳地喝了一口牛奶,这才懒懒抬眸看向他们,平静地说道:“一周后,这几天已经在送请柬了。”
“这样啊,挺好……挺好的。”陆致妈妈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难堪。
陆致爸爸这时出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和你母亲也管不了那么多,往后只望你们二人能够相互扶携,共同打理事业。”
“是啊……”陆致妈妈依旧笑得尴尬。
听闻二老的话语,应该是默许了我和陆致的婚事,怀着复杂的心情瞄了一眼旁边的人,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还算温馨地吃完早餐,陆致便被他父亲叫走,而我则被陆致妈妈叫到了一旁。
雾气散去,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我和她站在花园走廊里,彼此沉默地看着花圃里的绿植。
期间我紧张地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也是一脸说不清的表情。
“伯母,对不起。”我率先开了口。
她怔了一下,哑然转头看向我,“噢……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再说那些生疏话。”
“谢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原本以为来到这里,势必要进行一番口舌之争的。
她张了张嘴,一副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当初让你走,也是怀着一颗做父母的心,别人说什么就信了。因为这事,陆致一年都没有再回来过,这次……还是他第一次回来……”
说到这里,她落寞地垂下了眼角。
我如鲠在喉,明显察觉到了她面容间的悲伤,那是母亲对儿子的疼爱,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自作主张将我劝走。
这时,她突然笑叹道:“我想你应该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么不堪,陆致从小就独立,他性格清冷,但脑子灵厉,从十六岁起,基本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自己决定的,你看,你都走了,可如今又回来了。”她看向我,缓缓说道:“你肯定有你的好,才会让他……如此坚定不移,只认定你才是他这辈子最应该相伴的人。”
我怔怔摇摇头,“伯母,夏安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叹口气,勉强笑道:“但那些并不是我愿意去经历的,我只是误入了深幽,被迫接受了一切……”
话语一顿,陆致妈妈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她轻轻摆头道:“别再说那些了,你的过去,你的父母,你的家庭,那些诋毁又或者是谣言,都不重要。”
她望向花园里的花朵,我随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寒风萧瑟,但花朵却大朵地自我盛开着。
“重要的,是你和陆致将如何度过你们接下来的一生。”
我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涩,努力眨了眨眼。
“忘掉它们吧,不用觉得太在意,眼下,你们该考虑的是未来。”
我看向她,她不知何时露出了微笑,面容温和,目光安详地凝视着远方。
“伯母,那钱……我会还给你的。”没来由的,我冒出了一句话。
哪知陆致妈妈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我时,眼角的笑意暖了许多,“算了,陆致已经替你还了。”
我一愣。
“那小子上次打电话通知我们,说他要带你回来,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转了一千万回来。”
一千万……
这感觉还真是奇怪,为我偿还那一百万,并且还翻了十倍,而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