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看见我的一霎那,身型明显一滞。
好久不见……我嗫嚅着唇,哆哆嗦嗦将目光往别处看去。
卡斯特从房间里跟出来,一只手无比自然地搭在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上,笑着问我:“你要去哪儿?”
下意识偏头看向那人,果然,那双死寂冰冷的眸子在看见我的刹那有片刻呆滞,而看见从屋内出来的卡斯特后,那双漆黑湛亮的双眸蹭地燃烧起熊熊烈火,那目光,足以将我碾碎成灰。
仅仅停顿两秒,那人便哗地转身,朝着另一条方向大步离去。
背影如半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决绝而又清冷。
他一走,我仿佛被抽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就要倒下去。
卡斯特迅速抬手接住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吓到你了吗?抱歉,我不知道……”
我推开他,往楼下走,绕过拥挤的人群,出了那道大门。
打开门的瞬间,夜晚冷风扑面而来,冷得我打了个哆嗦,同时不自觉抱紧了手臂。
漆黑的夜空中,有一两颗忽闪忽闪的星星,我呆呆望着它们,失了神。
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应该说,从未想过还能和他见面……
他还是那般俊朗,但明显多了一份深沉,不说话的时候,清冷的面容,高挑的身型,令他看起来特别的高高在上。
该离开了。
回过神,我叹了一口气,转身往旁边走,衣服还在这里,我得去换一身再回酒店。
换完衣服出来,暖和了许多,就这么走人,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我望了一眼后面的大门,但进去,却又不是我所愿。
谢谢今晚的款待,轻声说了一句,我抱紧手臂逃进了夜色中。
那一晚,我就当是做了一场梦,仅此而已。
*后来,和原先一样,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又过了半年,等身上的钱用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启程回了国。
脚踩在上海这片土地上,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拉着行李箱,我先找了个住所,回来得太匆忙,一时间找不到公寓,只能找了一栋老小区先住着。
办理了三个月租期,暂时安顿了下来。
期间我回了趟老家,站在爸爸的坟前,望着远处的山坡发了一下午的呆。
“对不起爸爸……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回来看您一次。”
“爸爸,我现在自由了,但却找不到信念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就这样一直下去吗?”
可回答我的就只有萧瑟风声,与漫边无迹的杂草。
我蹲下来清理坟头的青草,一株株只能用手拔,拔了半天,在初春的天气里忙活得满头大汗。
看来胡玲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也对,像她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想起这个曾经的枕边人。
因为她的枕边人实在是太多了,已经都不重要了。
老家只有一些半生不熟的亲戚,简简单单打了声招呼,在他们问我近来状况时,我聪明地选择了逃走。
回了上海没两天,我买了张机票,去了哈尔滨。
听说我要来,顾佳在电话里显得很高兴。
下飞机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去她家,站在门口刚按响门铃,里面就传来咚咚咚急奔而来的脚步声。
“沈清!”打开门,一年没见的顾佳大叫一声,蓦地冲上来将我抱住。
脚步一个趔趄,差一点没站稳。
我抽不出手去抱她,被她勒得哎哟直呼疼,“轻点轻点,顾大小姐。”
顾佳放开我,将我上下打量了一圈,扁嘴心疼道:“出去这么久,总算知道回来了,还是那么瘦,一点肉都没长!”
我笑了笑,主动进屋,边进屋边找。
“小宝宝呢?快让我看看。”
正问着呢,隔壁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